天微微变黑,烤炉中的碳快要燃尽,仅剩地火光还在莹莹闪动着。
大家举杯后喝掉最后一口饮料,分散开收拾剩下的材料和垃圾。
“弄得我一身汗,我要回房间好好泡个澡。”林西西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剩下的食材。
“烤了一下午,我身上全是烟味……”孙丞走在她后面,跟着念叨。
余望希嘿嘿一笑,开玩笑道:“你也是当上火腿了,烟熏风味。”
孙丞作势要抓他,两人打闹着跑到前头去了。
陈天电话响了,随手把垃圾袋塞到陈千手里后,往边上走了一段才接起,陈千回头看他时,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陈千不用管他。
“那我们先走啦,等一下吃晚饭喊你。”陈千朝他挥挥手,说完转身快走几步赶上了其他人。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掉一下午的疲惫。
池木在优先洗澡这件事上格外谦让,陈千也不推辞,先进了卫生间。
随便冲了冲,陈千忍着闷热的水雾套衣服,可套完上衣后,他顿在原地开始为难。
不是,他内裤呢?没拿?
没可能啊,他的回忆里百分百有从行李箱把这玩意拿起来的一段,但现在却消失了。
在是围着浴巾出去重新拿和让房间里唯一存在的人类池木帮忙的两个选项之间抉择了半天。
最后羞耻占据了上风,他决定——自己出去拿。
围好浴巾后,他还特地拽了拽确保万无一失。好了,出发。
推开门探出头,陈千心虚地四处张望,像极了夜班出现的偷子。
嗯?池木不在房间里?
他站直了,从门里走出来,迅速扑向背包。
回卫生间整理好自己后,陈千打算出门去串串门,无聊的时间,只有骚扰朋友才是最完美的。
来到房间门前,陈千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是池木出门前没有关好吗?可他不是这么不注意的人。
心里无端冒出不太好的想法:不会有人偷偷打开门进来吧!
糟糕!池木不在房间里不会是被抓走了吧,毕竟他长得貌美如花的。
越想越危险,陈千觉得自己应该立马报警,营救即将枯萎的花朵。
但下一秒,营救行动被花朵本花的声音打断——门缝里隐隐约约能传进池木打电话的声音。
“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家那几个旁支已经联系秦助了,再等几个月就能收网了。”
所以是在门口打电话,所以把门掩上了啊。
在聊生意上的事呢,出去应该没关系吧,陈千这样想着,手附上门把。
“陈天,你不用太担心小千,我会一直跟在他身边的。”
门被拉开一点,又被立马合上。
陈千缩回了房间,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动静,耳朵贴上了门,皮肤触到一片冰凉。
谈话依旧在继续,池木应该一直在移动着,声音时大时小,但就算有的内容听不清,他也能猜到大概的内容。
虽然他被保护着,不用了解家里公司的情况,但也知道公司里的局势不太好,特别是过去几年时间里,房地产业不景气一直在走下坡路,这也是陈天整日忙碌个没完的主要原因。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几个远房亲戚当初投的不多,如今看到公司衰弱却都着急起来,恨不得马上把现有的资源分食,好赶在价值跌得更低之前能最后吃一口大的。
本来隐藏地不错的野心,在父辈确定退休,交接给年轻的陈天时,终于忍不住挣扎到明面上咬着陈天不放。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的明码标价也有了询价的买主,居然尝试着用见不得人地阴险暗招来逼迫陈天放手。
陈天总是看起来很轻松,嘴里都是好消息,所以陈千从不担心,可没想到最近几个项目都没让那群人收回心思。
现在,他发现连自己也可能成为压住陈天的巨石。
不安感笼罩了他,他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是冷气开得太低吗,怎么裹着被子也有些凉,他忍不住轻颤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刻意放轻的开门声响起,陈千听到脚步声停在面前,在被子里闷久了脸前只余一股热气,染得脸也在发烧。
“睡着了吗,还没吃晚饭呢。”漆黑一团的被子下钻进些许光亮,接着脑袋被从被子里营救了出来:“脸也跟苹果一样了,这样闷着睡了多久呢。”
虽然头发本来也不整齐,但是那只手胡乱揉过后,更凌乱了,抬手稍微理了理,虽然看不见,可蓬乱的发型没有好多少他心里有数。
陈千支起自己,凝望着磨砂玻璃门,只是听着声音,脑海里自动呈现水流砸下四溅开的画面。
一直跟在他身边吗,哥哥还真是拜托了不得了的人来保护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说服池木的,有点好奇。
下午吃太饱了,到现在也不饿,反而是一直躺着倒真有点困了,重新躺下闭上眼,手里捏着被子蹂躏,脑子里转个不停。
水声停了。
踏踏踏——脚步声的主人尽力维持安静。
布料摩挲,凉意从身后卷来,又很快被烫人的温度覆盖。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