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琛倒水回来,就看见徐嘉予垂头坐在沙发上,扯着领口一个劲儿地傻笑。
忽然她晃晃悠悠抬头,半眯缝着眼,看到林墨琛那刻怔了怔,又迷迷糊糊笑了,“林……林墨琛,我嗓子好干啊。”
“呵!嗓子干?你酗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头也好晕……”
林墨琛叹气,把蜂蜜水放到茶几上,“先喝点蜂蜜水,酒是一种刺激性饮品,大量饮用可能会促进身体水分的排出,从而出现……”
说到一半他发现眼前的女人呆呆望着那杯蜂蜜水,哭了。
一开始只是小声啜泣,接着整个人随着哭泣声剧烈颤抖起来。
“无耻!”
“骗子!”
“你怎么了?”
林墨琛凑上前扶起徐嘉予,才发现她死死咬着牙关,眼眶蓄满眼泪。
“为什么那么卑鄙?你要死就去死啊!我努力跟你们划清界限,整整十年!为什么还要联系我?逼我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她不停摇头,冰凉的泪水洒在林墨琛手背,脸颊。
“你死了……解脱了,那我呢?”
她缓缓闭上双眼,眼眸却止不住颤抖。
“是想让我怀着愧疚的心记你一辈子吧?徐博远,你真够卑鄙的。”
徐嘉予声音变突然得轻飘飘的,说道“卑鄙”两个字的时候,笑了。
林墨琛侧目,是因为徐叔叔的死才这样痛苦吗?
她到底说了什么话会这样内疚?
记忆中徐叔叔很非常宠溺徐嘉予,简直就是标准的女儿奴。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她十年不回家?孟阿姨难道也不问吗?徐嘉予那样的性格独自在异乡打拼十年该有多痛苦?
而说完那句话后,她忽然不哭了,只是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可沙发靠枕上已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别哭了,来,擦把脸。”
林墨琛把热毛巾递到女人面前。
徐嘉予听见声音慢慢转过头,在看到林墨琛的瞬间又笑了,她向林墨琛的方向伸出手。
“啪嗒”,热毛巾掉落,林墨琛脖颈间却猛然一紧,女人喷出的酒香气洒在下颚,直往他鼻腔里钻。
徐嘉予竟然扯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拉到她面前。
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他双臂使劲撑住沙发扶手才没有被这突然袭击拉倒,而身下的女人正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徐嘉予双颊通红,碎发微微遮住半睁的眼睛,往日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徐嘉予,你要干嘛?”
林墨琛不适地皱了皱眉,他语气不耐,想要迅速摆脱这样暧昧的姿势。
话还没说完,脖颈间又是一紧,女人充满水雾的双眼已经近在咫尺,他几乎可以看清女人脸颊上细密的一层绒毛。
而下一秒,额头忽然一热,徐嘉予温热的肌肤抵上了他的额头,咯咯笑了。
“真的是你呀,林墨琛,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女人声音完全没有了平常的强势,甚至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温顺的像一只乖猫。
林墨琛心头颤动,手指不自觉紧攥扶手。
就在这一刻,徐嘉予忽然直起身,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紧接着有些冰凉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唇。
“嗯……热的。”
那根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唇,又点了点她自己的唇。
“嘴唇明明是热的,为什么能说出这种冷言冷语?”说完这句话,她顺势挽住男人手臂,红红的脸蛋透着酒晕往男人怀里钻了又钻。
男人皱眉,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拉开醉酒发疯的女人。
“徐嘉予,你看清楚我是谁!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林墨琛,还好有你……”
蓦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停在半空,不可置信低下头,可刚刚还力大无穷的女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往下倒去。
林墨琛下意识托住女人,温软的触感传来,才发现手掌间竟是女人的细腰,眼皮不由自主颤了颤,几乎是瞬间他松开了手。
一声闷哼之后,徐嘉予跌倒在地,眉头微微蹙起,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长长舒了口气,可手指却不自觉收紧,脑海里几乎控制不住去回味掌心下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徐嘉予。”
喉结滚动两下喊出了女人名字,像是在叫醒地上的女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女人的身份。
徐嘉予一动不动,他一言不发盯着她的睡颜,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客厅里一片寂静,林墨琛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抑制不住怦怦乱跳,他不住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徐嘉予,可翻了个身,徐嘉予轻蹙的眉头,还有那带着草莓气息的酒气仿佛一直在他耳边不停地吹,他甚至可以感到炽热的温度。
林墨琛一把掀开被子,冲出房门,然后疯了一样跑回房间,锁上了门。
而这一次,他没有失眠。
恍惚中,操场新换的红色塑胶跑道和头顶晃晃悠悠的电风扇,伴随着初夏湿润闷热的气息钻入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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