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宴席结束,皇后回到了景仁宫,身旁只有剪秋在侧,没有外人在场,皇后也卸下了脸上维持了一天的假笑。
皇后斜靠在榻上,看着剪秋替她捶腿,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
“时间可过得真快啊,转眼间五阿哥都周岁了,瞧这今日席上皇上对弘昼宠爱的那个样子,三阿哥满月的时候皇上都没有赏赐这么多,本宫不得不担心呐。”
剪秋一边给皇后捶腿一边轻声宽慰。
“娘娘无需太过挂怀,五阿哥就算满了周岁了也不过是个奶娃娃罢了。而娘娘养的三阿哥却早已成年,根基稳固,皇上就算再怎么宠爱五阿哥,也无法撼动三阿哥在宫中的地位。”
言及此处,剪秋忽似想起一事,补充道。
“只是,三阿哥的生母齐妃虽被皇上禁足在长春宫,但母子天性使然,三阿哥总设法前去探望齐妃。奴婢觉得这样不太好。”
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胸有成竹地说。
“你说齐妃啊,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她不足为惧。倒是淑嫔,本宫倒是小看了她。
‘淑’这个封号,可是妥妥的妃位之选啊。不知皇额娘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竟如此护着她。剪秋,你可知道淑嫔平日里除了去寿康宫伺候太后,还爱做些什么?”
剪秋略微思索片刻,答道:“据奴婢所知,淑嫔所居的钟粹宫地处偏远,平日里除了时常前往寿康宫向太后请安外,近来似乎经常去找内阁大学士学习什么西洋画。”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哦?这倒是件新鲜事,淑嫔不多研究些如何取悦皇上的功夫,倒是学起了画,本宫倒是要好好了解了解。”
说到这里,皇后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惫:“皇上刚平了年羹尧之乱,这宫里也冷清了些,倒也该添些新人热闹热闹了。”
......
御花园一角银杏林旁,安陵容支好画布在画着画,宝鹊在一旁撑伞侍奉,目光不时投向眼前那片金黄的银杏林,满眼欣赏之色。
“娘娘,您瞧那银杏叶子,黄澄澄的,奴婢看着有点像家里曾经养过的鸭脚呢。”宝鹊笑吟吟地说道。
安陵容轻笑一声,手中的画笔轻轻挥洒,三两笔之间,几片银杏叶的轮廓便跃然纸上。她随口解释道。
“你说得倒也没错,宋朝之前,银杏树还真被人们称作鸭脚树呢。鸭脚黄色带蹼,连成一片,与这树叶确有相似之处,只是这名字实在土气。
后来,人们发现银杏的果实成熟时,形状与杏子相似,颜色洁白,且其主要食用部分正是白色果核包裹的种子,所以称为白果或者银杏。”
宝鹊一脸崇拜的听着安陵容的解释:“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这个都知道!那奴婢等下就摘点银杏让小厨房做给娘娘吃!”
安陵容用空着的左手轻轻地点了点宝鹊的额头,语气中充满了宠溺,笑着说。
“你啊你,就知道吃,平日里我看书时,你和芷若都在一旁侍候,芷若如今都开始读《孟子》了,可一让你看书,你就开始躲懒卖乖了。现在知道多看书的好处了吧?”
宝鹊揉着头嘻嘻地笑着讨饶。
奴婢也想看书的,只是一拿起书来,那瞌睡虫就像是找到了窝,怎么赶都赶不走,哪里还能好好伺候小主呢?不过,若是出去跟那些小丫头们聊天,奴婢可就精神百倍,一点都不觉得困了。”
安陵容笑笑,眼中满是宠溺:“好好好,左右我宠着你,既然你不想学,那我也不强求你。等你到了出宫的年纪,我多给你备些嫁妆,让你的夫婿慢慢教你,如何?”
宝鹊被安陵容逗得满脸通红,羞涩地低下头:“娘娘,奴婢才不要嫁人呢,我要陪着娘娘一辈子。对了,娘娘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安陵容好奇地问:“哦?你打听到了什么?”
宝鹊脸上露出一抹神秘之色,压低声音道。
“虽然奴婢平日里爱玩了些,但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昨儿个,我无意间打听到,皇上今年不打算选秀了。不过,皇后娘娘倒是提议,把瓜尔佳额敏的女儿安排进了储秀宫,皇上还封她为祺贵人。想必,娘娘明天就能在景仁宫见到这位贵人了。”
安陵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带着几分感慨。
“皇后娘娘可真是贤德至极啊。祺贵人的父亲可是平定年羹尧的大功臣,听说祺贵人生的美貌。这宫里又该热闹起来了。”
话音还未落,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原是宫里最爱热闹的淳常在也来了御花园闲逛。
她一见安陵容,便立刻上前,满眼笑意的行礼道:“淑嫔娘娘吉祥。”
安陵容微笑着回应:“淳贵人有礼了,今日怎得有空来御花园?”
淳贵人嘻嘻笑道:“臣妾在碎玉轩里闷得发慌,想着碎玉轩离御花园近,便来御花园逛逛,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淑嫔娘娘。真是缘分呢。”
说着,她走近安陵容,目光落在画布上,一脸恭维的赞叹。
“淑嫔娘娘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