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安陵容得宠的消息虽不绝于耳,但于齐妃而言,未曾亲眼看到,倒也能接受。
然而,今日皇上的态度,确实戳到了齐妃的痛处。
皇上久未踏入齐妃的寝宫,而今好不容易得见,皇上甚至连目光都吝啬停留。
这样的冷落与忽视,齐妃怎能不难过。
齐妃独坐于铜镜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翠果,本宫是真的老了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那双曾经满是自信的眼睛,此刻却满是迷茫。
翠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深知自家主子的不易,也只能尽力安慰。
“娘娘风华依旧,况且娘娘比皇上还小几岁呢。
娘娘的气度,是新进宫的妃嫔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比的。”
然而,齐妃的心结并未解开,她轻轻抚摸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本宫特意换上了粉色的衣裳,可为何皇上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呢?皇上最喜欢本宫穿粉色了。”
翠果见状,连忙转移话题。
“娘娘,您别忘了,您还有三阿哥呢。
三阿哥最孝顺了,将来必能有所成就,您又何必为了这些琐事伤神?”
提到三阿哥,齐妃的神色稍有缓和,但随即又被隔壁传来的缠绵琴音打断。
她深吸一口气,对翠果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弘时。”
今日,皇上的心情格外愉悦,破例与安陵容共度晚餐,直至天色渐晚,方才离开。
皇上离去后不久,苏培盛便带着内务府的人来到了长春宫。
他笑容满面,恭敬地说:“安贵人吉祥,奴才奉皇上之命,特来为小主送东西。”
随即命人将一把古琴抬至殿内,并亲手递上一个雕花木匣,继续说。
“此琴乃皇上亲自去内务府中挑选的,匣中有皇上亲笔写给小主的信,请贵人细瞧。”
安陵容示意芷若把琴收好,自己缓缓打开装着信的匣子。
里面摆放着一卷素笺。她轻轻拿起,只见其上墨迹未干,写着。
“琴音绕梁久未歇,指下生辉妙入神。高山流水情难尽,阳春白雪意更深。”
安陵容读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对着苏公公点头道。
“劳苏公公费心了,还请公公代我谢过皇上。”
次日清晨,华妃服侍完皇上出门后。颂芝走到华妃耳畔,很不忿的说着皇上昨晚给安陵容送琴的事。
华妃凤目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轻哼道。
“安陵容这小贱人,惯会耍些狐媚手段争宠,本宫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景仁宫内,众嫔妃依例早早聚齐向皇后请安。
唯独华妃,依旧姗姗来迟。
齐妃目光在安陵容与华妃之间游移,话语中带着几分故意。
“华妃娘娘昨夜定是伴驾辛苦,故而来得晚了些吧。”
华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挑衅的看着安陵容说。
“本宫昨夜伴驾,皇上体恤,本宫就起的晚了些,自然不比某些人早早就安歇了。”
齐妃听了这话,心中不快,有些刻意的说。
“说起来,本宫听说,皇上昨个让苏公公给安贵人送去了一把琴,对安贵人的琴技颇为赞赏。”
华妃闻言,目光如刀般剜向齐妃,随即转向安陵容,言语间满是轻蔑。
“哼,会弹两下琴,就想着能得宠。未免太过天真了。
纵使琴技学的再精妙,也不过是宴席上供人一笑的乐师歌妓罢了。
更何况,安贵人那几首曲子,恐怕也难登大雅之堂。”
安陵容面对华妃的讽刺,非但不显慌乱,反而绵里藏针的回应。
“臣妾自知才识有限,但幸得太后与皇上垂爱,皆因臣妾之琴而感身心舒畅,此等荣幸,臣妾喜不自胜。
臣妾抚琴,绝非为炫耀技艺,只是为了让皇上和太后舒心。”
安陵容轻轻抬头,扫过华妃那张因自己敢正面回应而略显惊愕的脸,继续说。
“至于娘娘所言,臣妾的琴音难入大雅之堂,臣妾心中实难认同。
音乐之美,在于能触动人心,不问场合高低,更不在于演奏者身份尊卑。
臣妾所奏,或许正是因娘娘心境与之相异,方难以感同身受。“
在华妃欲开口反驳之际,皇后宜修适时地插入了这场微妙的对话。
她勾唇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
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皇后威严。
“诸位妹妹皆是皇上的妃子,首要之责便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
在这宫中,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只要能让皇上满意,便都是极好的。
华妃妹妹何须为此等小事争执不下呢?“
皇后看着华妃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话锋一转。
“皇上刚登基不久,与其在此争论琴音是否大雅,不如将心思放在如何尽快为皇上诞下皇嗣的事上。
众位妹妹,都年轻貌美,更应把握机会才是。”
华妃闻言,脸色微变,目光愤愤地扫了安陵容一眼,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