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浩月当空,正是月圆之夜。
锦衣卫官署,卫青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双眼。
一阵阵头痛如潮水般袭来,剑眉紧蹙,薄唇紧抿,卫青一手撑住床板,一手捂在头上,慢慢坐直了身体。
当头痛袭来的时侯,脑袋里有如有千万根钢针在扎,又有如有千万条虫子在嘶咬,没有人知道,一个个月圆之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此生不如死,少活几年也好,绝望的思绪萦绕在心头,一股黑红的血水顺着卫青紧抿的唇角慢慢流下。
“咚咚咚……”门外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大人,大人您睡了没有?”金豆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卫青此时头疼欲裂,本不想出声,又怕金豆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只能强忍头痛,擦了下嘴角血迹,披上外衣走到椅子旁坐好,开口道:“进来吧。”
见金豆推门走了进来,卫青正要开口询问,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不得不闭嘴咬紧了牙关。
金豆进门,只见卫青眉头紧蹙,一手抚着头部,表情痛苦,不由很是惊讶,刚要张口问一下,就见卫青在椅子上摇晃了一下,好像要跌倒的样子。
额地个亲娘来!金豆吓了一跳,忙过去一手扶住卫青肩膀,一手搭在卫青抚头的手上,以防止他跌倒。
长这么大,卫青还从未让外人这么贴身接触过,一时十分恼怒,正要一把甩开金豆,却又突然停止了动作,心里头已经如惊涛骇浪般翻滚起来。
刚才……刚才就在金豆把手搭在自己手上的那一瞬间,头上那如针扎虫咬般的剧疼突然就消失了。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从一个沉重的枷锁中,突然解脱出来,脑袋瞬间就感觉到轻松起来。
突然的转变,让卫青在一瞬间,竟然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大人……您刚刚……这是怎么了?”金豆见卫青一眨眼的功夫,表情就由痛苦变成了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由很是惊讶,开口询问道。
“无妨!”金豆的声音把卫青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摆了摆手,问道:“你刚才进来所为何事?”
“啊?”金豆一愣,接着想了起来:“大人,小人今夜想起白天尚书府的事,怎么也睡不着,刚才小人在房里卜了一卦”,金豆做了一个掐指的动作:“大人,你猜小人算到了什么?”
此时的卫青,根本没有听到金豆在说什么,金豆手上做的掐指动作,让卫青一瞬间又想起这只手搭在自己手上时,疼痛立即消失的,那神奇的一幕,这只手难道是有什么魔力吗?
卫青紧盯着金豆的手,发现这只手十分的白皙细嫩,看起来实在是不像一个成年男子的手。
忍不住抬起头来,卫青又向金豆的脸上望去,发现将污垢洗去之后,这张脸竟然也十分白皙细嫩,配上一双细眼,竟也莫名的十分和谐。
“大人!”金豆猛的将脸凑到卫青眼前,使劲瞪着自己的双眼:“大人!您听到小人在讲什么吗?”
突然凑过来的脸将卫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卫青心里不由暗暗自责自己,刚才怎会如此失态。
“大人!”金豆又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今天在尚书府,小人用铜镜寻迹到那妖气,发现这猫鬼怨气实在太重。小人今晚实在睡不着觉,就起来卜了一卦。”
金豆瞪着精亮的眼睛望着卫青:“大人,你猜怎么着?”
望着金豆一开一合的嘴巴,卫青觉得自己的精力又要飘散开来,只能强自定了定心神,回道:“怎样?”
“那只猫鬼应该就是被尚书府中之人杀死的,而且死状极惨,所以才会怨气深重,变成猫鬼前来报复。”
”也不知道尚书大人到底知不知情”金豆瞪着精亮的眼睛望着卫青:“小人觉得,尚书府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秘密,能有什么秘密,刘尚书做为朝中老臣,一直家风淳朴,令人称道。
卫青用手捏了捏额头,见金豆还要再说,连忙摆手止住,道:“已是深夜,本官要休息了,你也回去早些歇息吧!”
“是,那小人告退了”金豆看卫青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不敢再打搅,忙起身退了出去。
屋子里,卫青微微闭了闭眼睛,还是感觉刚才的一切,实在是有些不真实,自打出生起,头疾就如恶魔一般跟随着自己,在一个个月圆之夜,将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却没想到在今日夜里,被方才这人只是用手一搭,就神奇般的疼痛尽消了。
头上从没有过的轻松感,让卫青清醒的意识到,刚才的一切,绝不是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及细想,一阵阵倦意袭来,卫青第一次在一个月圆之夜沉沉的睡着了。
皎洁的明月如一面银盘悬挂在天空中,此时已是深夜,可在尚书府里,此刻却还是灯火通明。
刘尚书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刘尚书夫人坐在另一侧,用帕子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妾身当时也是救儿心切,才听信了那道士馋言,妾身当时只是想着能用此法可以救昭儿一命,根本没曾想到,会招来今日之祸呀!”
“简直是胡闹!”刘尚书一拍桌子,怒道:“如此歹毒之法,你竟也信,如果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