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上文艺兵,意味着他唱歌的天赋就有了用武之地。
更何况,将来他还有可能有更好的发展!
李秀春越想越高兴,恨不能马上跑回家,跟李国福说这件事。
但红烧肉却不能不吃,毕竟人家许姨都做好了。
没办法,李秀春只能捺住心里的激动与雀跃,跟齐全柱一家,欢欢喜喜地吃了顿团圆饭,又给齐老爷子唱了几首歌,方才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李秀春进门的时候,李国福已经回来了。
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菜热饭,刘玉琴今天下午说出去买菜,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李秀人因为惦记着父亲和弟弟还没有吃饭,便将饭菜都做好了,摆到桌上,才匆匆地跑出去寻找母亲。
李秀间放了学,就在外面疯跑,回家的时候,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腔”了。
闻到饭香,他立刻就想奔过来吃饭,被正在喝酒的李国福喝令着去洗手,才不情不愿地走向了厨房。
刚转身,就瞧见了李秀人穿好了外套往外走。
“姐,你干啥去呀?不吃饭?”李秀间问。
“找咱妈。”李秀人一边说,一边换好了鞋,“你和爸在家好好吃饭,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二哥又没在家?”李秀间说着,转头看了看饭桌。
饭好了,二哥李秀春不可能不在桌边,除非他没在家。
“没回来。爸,我出去了!”李秀人拿了钥匙,跟李国福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李国福只是“嗯”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夹起了一粒炝拌花生米。
现在生活好了,不用再吃炸黄豆下酒了。隔三差五,李国福就会买花生米,还是花生米好,用水打个焯,再这么一拌,香糯可口,用来下酒最好。
李秀间看了看李国福,朝着李秀间的背影喊:“姐,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啥呀?”李秀人板起了脸,“回去,跟爸一起吃饭!”
李秀间咧开嘴,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回去!”
面对李秀人的命令,李秀间表示——不听。
他乐哈哈地率先奔下了楼去,一边跑,一边说:“看咱俩谁跑得快!”
李秀人板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句“你慢点儿”,便也跑下了楼。
李秀人到底还是个孩子,李秀间又格外顽皮,一路上做鬼脸,讲笑话,逗得李秀人咯咯直笑。
寻找母亲的路上,便也不像从前那样充满担忧与惶然。
作为将近三年都在寻找母亲路上的孩子,李秀人的胆量,是越来越大的。
她仍然记得最两年半前,寻找母亲的那个夜晚。
哥哥姐姐们刚离开家,父亲吃过了饭之后,就出去溜弯了。
二哥李秀春也不在家,李国福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父亲是很注重饭后消化散步的,李秀春似乎也继承了父亲这一点。
只要李国福前脚走,他也后脚出去溜达。
母亲刘玉琴原本正在厨房洗碗。
只要刘玉琴还清醒,她通常都不要李秀人做家务,李秀人也因而能放松下来,和和弟弟李秀间玩游戏了,
可就在他们玩得开心得哈哈大笑的时候,厨房突然就响起了“哗啦”一声响。
像是碗盘掉落在地发出的破碎声响,紧接着,她便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继而是关门声。
李秀间还在哈哈地傻乐,李秀人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嘘!”她示意李秀间闭嘴,认真的样子,把李秀间吓了一跳。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屋外没有刚才刘玉琴洗碗发出的哗哗的水声,也没有她忙碌而又轻快的脚步声。
除了钟表嘀嗒嘀嗒人声音,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妈?”李秀人侧耳听了一会儿,方才出声呼唤。
没有人回答她。
李秀人松开弟弟,从床上一跃而起,冲进了厨房。
厨房的地上,有一只被摔破了的碗,水池里还放着没有来得及洗碗的碗筷。
母亲刘玉琴不见了。
李秀人又匆匆地奔到阳台,从上往下看。
浓重的夜色里,刘玉琴正踉踉跄跄地朝着大路走去。
“妈!”李秀人大声地呼唤了一声,但刘玉琴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李秀人叮嘱了李秀间一句“你早点睡”,就奔出了家门。
对于一个才刚刚十岁的孩子来说,想要追上成年人,是并不容易的事情。
李秀人跑下楼的时候,刘玉琴已经不见了。
李秀人只能一边呼唤着“妈妈”,一边在夜色里寻找刘玉琴的影子。
她走了几条街,都不见刘玉琴。
刚才明明看到母亲的,可为什么自己下了楼,母亲就不见了?
李秀人不断地在心里责怪着自己运作太慢,以至于错过了母亲。
眼泪簇簇地往下流,李秀人就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继续找。
那个年代,路灯并不多。
很多小的街道,都只在路口有一盏路灯,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