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才意识到,真正懂自己的人,恰恰是这个外人眼里都不懂事的弟弟。
李秀间什么都知道。
小小的心里,藏着那么多的细腻。
“想家了?”周文芳见李秀满落泪,不禁轻声地问。
李秀满笑着摇了摇头,她说了声“我们吃饭去吧”,便把信收好了。
儿时的李秀间并不知道,他傻乎乎的童年写的这封早就透露出他不拘一格的智慧的信,被自己的二姐一直珍藏着,多年以后,即使信纸发黄、字迹模糊,都没有被舍得扔掉。
***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李秀满这个“姐姐”作为支撑,张晓红今天的劳动竟然意外地卖力,活干得也快。
平时李秀满都是快快地干完自己的活再去帮她,两个人几乎是全班最后一个忙活完的。
但今天,她们的速度却比别人都快上许多,完成当天的任务量之后,两个人才发现,她们竟然是第六个完成的。
这速度已经很快,也是张晓红第一次没有排在最后一名,整个班都为之高兴。
“咱们一会儿去划船吧!”班长朱茜这个时候也干完了农活,向大家建议。
“行!”
“太好了!”
这个季节,正是野花漫野,草长莺飞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水也暖了。
年轻人聚在一起,就算干活,也是有伴的,就算苦也不觉得苦。
朱茜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伙一致的响应,知青们干得更起劲儿了。
张晓红这个高兴,她头一回感受到完成劳动的欣喜,高兴得脸都是红彤彤的。
没过多久,大家伙陆续干完了活,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朝着河边走去。
他们所在这个村,对这些年轻又有文化的知青们都很好。
村民们都觉得这是一群孩子,年纪轻轻就来干农活吃苦,所以给他们的照顾就格外地多。
河边的船,知青们也是可以用的,更何况生产队自己本身也有几条小船。
偶尔,知青们会划船到河里捞鱼改善伙食。
未经开垦的土地,用它博大而宽和的胸怀,给予养育着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们,无私地给予着这些年轻人它的丰厚资源。
河水清澈,低头便可见鱼群和水草。
大家伙划着船,唱着歌,别提有多惬意了。
“原来干完农活的感觉这么好,哎呀,可真自在……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张晓红在船头,双脚垂下来,在河水里感受着河水的流动,身体则躺在甲板上,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你倒是惬意了,咋就让我俩划船?”周文芳不快地说道。
李秀满、张晓红和周文芳三个人乘一条小船。
原本是三个人说好了,换班划船。
可是张晓红从上了船就往船头一躺,连动都不动,周文芳真是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就躺这么一会儿,你就得说我?”张晓红顿时就不乐意了。
周文芳平时就总是数落自己,张晓红自然不乐意她。
“躺这么一会儿?你都躺了多长时间了?咱们说好了换班的,咋,你躺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躺够?合着我俩就应该伺候你呀?”周文芳瞪起了眼睛。
“文芳,算了吧……你俩别吵了,我多划一会儿,你也去休息一会。”李秀满赶紧打圆场。
“算啥呀算?凭啥就算了?再说了,为啥你要多划一会儿?”周文芳平时看李秀满这么照顾张晓红就替她不值,现在就更不高兴。
“她今天好不容易提前把农活干完了,咱们就……”
“就她干农活了?”李秀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文芳打断了,“谁没干农活?再说了,你平时干完自己的,还得替她干,她咋不说让你休息一会儿呢?”
“处处都让着她,啥都可着她来,她咋这么受优待呢?在家当大小姐,下乡劳动还当大小姐?”
“行了你别说了!不就划船嘛!我划!”张晓红一咕噜从船头爬起来,满脸不快地来到周文芳身边,去抢她手里的船浆。
“我划,你去躺着,咱俩换,行了吧?”
“谁稀罕跟你换?”周文芳猛地把船浆一收,道。
“不换还不行呢!你不就是想去躺着吗?把船浆给我!”张晓红一边说,一边去抢船浆。
两个人就这么着在船上争执了起来。
因为船本身就不大,这会儿她们又划到了中下游,水流已经有点急了。
两个人这么一争一抢,船就开始左摇右晃起来。
“哎呀,你们俩可好好的吧,别抢了!”李秀满努力地平衡着身体,急切地劝解。
“行了行了,晓红,给你我这个船浆!”
“我不要你的,我就要她的!”张晓红这会儿也来了倔脾气,冲上去直接从周文芳的手里去抢船浆。
“我就不给你!”周文芳猛地一推,张晓红踉跄着后退,船身更加剧烈地摇晃,竟然直接将张晓红晃了下去。
“张晓红!”李秀满惊叫。
周文芳也傻了眼。
“救我!救我!”张晓红不会游泳,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