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落,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往下降了几分。
坐在石凳上的赵俞,默写的很用心。
赵俞平时用的纸笔都是挑便宜的买,这不代表他没见过好货。
比如胡耀祖用的就很好。
不说别的,光是一支毛笔,就花了三两。
在乡下,有多少人手里能一口气拿出三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胡家对这个儿子,是下了血本的。
这会儿……
赵俞看不出手上毛笔是什么材质。
但一入手,就觉得一定很贵。
虞听晚方才拿出来时,他就腼腆地问。
——“表嫂嫂,这毛笔要三两吗?”
赵俞琢磨着,他是个粗人,得小心用,别弄坏了。
表嫂不知道。
可表哥回应他了。
——“翻十倍。”
表哥还说。
——“县里条件就这样,寻不得更好的。”
——“但给你也勉强能用,若是喜欢就拿去。”
赵俞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表哥……过分大方了。
赵俞写着写着,莫名后脊骨发寒。
他停下默写,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年轻夫妻。
表嫂歪着头和表哥说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让表哥温柔的弯了一下唇瓣。
赵俞放心的收回视线。
不由感叹,两人感情真好。
魏昭的确笑了。
温柔到多了几许毛骨悚然。
他一瞬不瞬凝睇着近在咫尺的虞听晚。
虞听晚丝毫没有畏惧,也不知这番话,会对以后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是莫名被他看的毛毛的。
姑娘:“怎么了?”
粉粉嫩嫩指尖戳着魏昭的胸口。
“你不服吗?”
很好,还要再添一把火。
魏昭攥住她作乱的手,垂着眼皮,往姑娘掌心送了块点心。
“别说脏话。”
脏?
虞听晚沉默。
开始自我反省!
是她!说话没顾忌,伤到魏昭的自尊心了。
她多该死啊!
看看,魏昭都没怪她。
这是给她点心吗?
这分明是男人用几近哀求的方式,让她不要再说了。
虞听晚:“那个……”
她:“我没有嫌你。”
“也没有让你难堪的意思。”
她语气格外真挚。
“你虽残缺,可……”
她还要再说什么,鬓角的发被男人拾起。
姑娘的唇又红又润,张嘴叭叭叭就能轻而易举让他胸闷气短。
魏昭的手很冰,不经意间擦过姑娘娇好的脸蛋,惹得她一阵瑟缩。
他也没做什么。
更没有要发难的意思。
而是动作轻柔,帮忙将鬓发别在耳后。
他幽幽:“服。”
“就是觉得……”
魏昭:“有人以后别后悔才好。”
之前魏昭从未用手。
纾/解过。
他更不曾对女色有过半点旖旎。
早些年忙得分身乏术,身上负担重。
家中有催娶妻的意思。
魏昭却嫌女人麻烦。
他做不到像顺国公那样,为了顺国公夫人的一句想吃朝记梅花糕,下了早朝后跑了半个上京去买。
对当时的他而言,娶妻无非是传宗接代。
他心系魏家军,一个月里头有半个月懒得回顺国公府。
娶了人家,怕也是让人守空房。
魏昭更没有做好当父亲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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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常给萧怀言和表弟宁国侯世子收拾烂摊子,已经够头疼的了。
以后若再多几个,还是亲生的,魏昭想,他至少做不到心平气和。
如今有了在意的姑娘。
魏昭才知,他也是贪女色的。
他是正常男人。
是武将。
劲儿比别人大。
那种事,也只会更磨人。
回头床笫间受罪的,只会是虞听晚。
至于孩子……
没做好当父亲打算的魏昭,觉得自己很强。
读书使人明理,他亲自启蒙,还能歪了根?
两人说着话,赵俞那边心无旁骛已经写了一小沓纸了。
他没有练过名家字帖,都是跟着书上的字迹琢磨着学的。
有些字一笔一捺笔顺都不对。
可写出来却格外清秀。
许是适应了毛笔,他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赵夫子是这会儿到的。
他第一眼锁定了囡囡。
第二眼锁定魏昭。
他走过去:“前几日不见你出门,我还以为身子又不好了。”
的确不好。
那几日刚针灸,见不得风。
赵夫子自诩和卫慎很熟了,在边上坐下:“当时那边行刑,你爹娘,晚娘都去了,怎么你没过去看看?”
多解气啊!
要不是怕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