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壮抬起头,眼睛一亮,直直地盯着沈昭月:“你是神医?!王爷说的是真的吗?”
她当然不是神医,但是齐铭说的也没错,她也还没见过用她的血治不好的病,便对罗大壮点了点头。
罗大壮却又犹豫起来,疑心有诈,道:“王爷若信得过草民,便让草民将这神医带回去医治我女儿。”
齐铭摇头:“不可,她虽做男人打扮,但实则是一名女子,不方便跟罗统领走。”
罗大壮:“我的军营里也有女子,让她们照顾她。”
沈昭月也偷偷扯了扯齐铭的袖子:“王爷,我愿意去。”能使大陈百姓免于战火,就算有危险,她也愿意去试一试。
齐铭却沉默。
罗大壮这时终于观察出来了,这名小厮打扮的女子虽然被两撇胡须掩去了姿色,但细看之下还是看得出很漂亮,恐怕是齐铭帐中人。
齐铭似乎劝不动,沈昭月斟酌后对罗大壮道:“让我们把你女儿带走吧,她只有四个月寿数,我们也无法用她威胁你,罗统领,我想治好您的女儿,换您不要北伐,让百姓免受战火,好吗?”
罗大壮仍不松口,兵者诡道,但他不愿撒谎骗齐铭,只道:“好,我女儿,你带回去,先看能不能治好,然后再说。”
沈昭月湿润的双眼闪出光来,高兴地点了点头。
罗大壮立马回去把女儿抱来给了沈昭月。
那真是个脸色苍白可怜的小婴儿,在襁褓里闭着眼睡觉,被抱着一路走过来,也不哭不闹。
罗大壮眼眶发红,抱拳送别:“星儿就拜托了,草民等王爷和神医的消息!”
回去的路上,沈昭月十分小心地用齐铭的披风为罗星儿挡着风,这孩子病得重,几乎是昏迷着,沈昭月路上就已经等不及了,咬开一点儿手指,喂这小婴儿吃下她的带着特殊效用的血液。
沈昭月的血真比灵丹妙药还灵,回到营地时,星儿的脸色就已经没那么苍白了。
但是回中军帐的路上,又一次经过了安置伤员的军帐,里面有人因痛大声哀嚎着,听得沈昭月揪心。
沈昭月:“我割些血出来给他们吧。”
“不。”齐铭却严正地拒绝。
“沈昭月,这里面半数以上是重伤的伤员,需要用多少血,你有多少血?”
“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你救不了那么多人,不如专心救她一个,她母亲和祖母的死,引得她父亲揭竿起义,令他父亲接受招安,放弃扩军北伐的希望就在她身上,你救她,就是救大陈的百姓,你不救她,之后还会有更多士兵在战场上受重伤,甚至死去。”
沈昭月愣愣地看着齐铭,片刻后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专心救她,救完她之后再……”
齐铭:“你先治好她再说。”
“能治好,王爷你这么大的个子,当时喝了我不少血,她才这么小,还喝不了那么多……”
齐铭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喉咙好了之后的沈昭月有点吵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喉咙刚好,多休息,少说话。”
齐铭不让沈昭月一次割太多血给罗星儿,每天最多一个小酒杯那么多,同时安排了个大夫,每天照顾完伤员之后都要过来中军帐给沈昭月把脉,以保证不过于损害她的身体,也不影响腹中胎儿。
给沈昭月把完脉,又给罗星儿把脉。
“娃娃的身体比来时好多了,敢问夫人给她用了什么药?在哪些穴位施的针?”军医是个好学的,求知起来。
这却不好答,沈昭月只能求助地看向齐铭。
齐铭也不能就把人赶出去,到时候还给沈昭月传出去个小气的名声,便道:“祖传的秘药,配方已经失传,你问她,她也不知道。”
军医只得失望而归。
齐铭的军中没有女人,罗星儿是个女婴,也不能随便给哪个男士兵带,便由沈昭月日夜照顾着,给她换尿布,擦洗身子,喂马奶和米浆。
时间一晃就是快一个月过去了。
马奶和米浆喂得久了,罗星儿又不爱喝了,有时半天才喂进去一点儿。
“这怎么办?不喝奶身体怎么好得了呢?”沈昭月担忧道。
军中无事,齐铭坐在书案前回复书信,听沈昭月这么说,答道:“让刘玄铁派人去接个奶妈来。”
沈昭月叹气:“你说我能给她喂吗?”
齐铭立马盯住沈昭月胸口,黑起脸来:“荒唐,你还没生产,肚子都还没大起来,哪会有奶?”
沈昭月被齐铭说得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齐铭忽然发现沈昭月转过身去背对了他,他感到不妙,放下手里书信大步跨过去,果然看见沈昭月正拨开衣襟,露出雪白柔软的胸脯。
“干什么!”齐铭斥了一声,俯下身粗鲁地将沈昭月衣襟拉上了。
沈昭月吓得一抖,罗星儿也吓得哭了起来。
“就是想试试……”沈昭月虚心道。
齐铭一把抱过罗星儿,唤来刘玄铁。
“你带一个时辰,哄她睡觉。”
刘玄铁不知道这个差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来了,一头雾水地抱着哇哇大哭的罗星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