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骤转,似刀光剑影,照耀在燕于逢的眼眸上,他微眯住双眼,却难掩嘴角边的一丝狡黠。
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前来汇报的御林军面上。
御林军似乎感受到这种焦灼感,兀自吞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气说道,“启禀皇上,属下搜到建造款的地方,是燕司业的住所。”
又是一颗惊天炸雷。
这次炸的却是燕于逢一人。
他脸色瞬间垮下,脑中的思路被炸得粉碎,连同他的身体,四肢都僵硬起来。
骤然惊醒,他站起身,冲到御林军面前,双手紧紧扼住御林军的双臂,用力晃动。
“你再说一遍,是在谁的住所搜到建造款?”
御林军被摇得佩刀咣当作响,定了定神,认真道,“燕司业,正是您的住所。”
再次得到一样的答案,燕于逢手中的力量乍然加大,往前使劲儿推了御林军一把,御林军始料未及,被他推得向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怎么会在我的住所。”
同一时间,燕于逢几乎歇斯底里。
李为羡抱胸看着燕于逢,忽然一笑,“燕司业,没想到你闹了这一出,是贼喊捉贼。”
燕于逢手中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突爆,一双慌乱的眼珠子,左右急促摆动。
他如何也想不通,这笔建造款他一共分成三处藏匿。
一处是王司弗的住所,一处是王启功的。
最后一处他明明放在……
燕于逢骤然抬眸直射肖鹤长,满目噙满阴鹜与愤恨。
而肖鹤长却满脸的深恶痛绝,嫌恶地回望他。
燕于逢牙根咬得咯嘣响,一定是这个老匹夫发现他藏在他住所的建造款,又将它们转移到他的住所中。
好一招偷龙转凤。
然而,燕于逢却未瞧到,一边的肖洛嘴角几不可查的勾起。
反观晋武帝,看向燕于逢的神情,彻底浸满失望与怀疑。
燕于逢心下一沉,失去皇帝的信任,那才是最为致命的。
他随即跪下叩拜,“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微臣不知这些银两为何出现在我的住所。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晋武帝经过上次易荣庄私矿一事,对燕于逢的印象便大打折扣,如今又涉及贪墨天坛寺建造款一事,他对燕于逢的信任要再次搭建,已难上加难。
燕于逢倏忽间也读懂了晋武帝的表情,现在能做的,只有死不承认。
“皇上,不可被歹人所欺啊。您想想,若说这银子真是微臣私藏的,微臣为何刚刚要主动提出搜查住所?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闻言,晋武帝的眉头晃了晃,却依然抿嘴不发一言。
王启功打从开始就对燕于逢前面的落井下石耿耿于怀,现下是抓住机会,立即道,“燕司业,我刚刚大喊冤枉的时候,你不是还言之凿凿,现在尝到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
燕于逢眼珠子一斜,恶狠狠地瞪向王启功,“王营造长,你是罪有应得,贪墨一事,你铁定逃不得关系。”
他一顿,瞬间露出恍然的神情,“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将建造款偷偷藏在我的住所,因为我之前就查出王司弗贪墨一事,你为了替他报仇,就陷害于我。”
王启功冷笑一记,转头面向晋武帝,“皇上,燕司业前言不搭后语,按照他的说法,若是他早就知道王司弗贪墨,为何不及时制止,而是等到最后东窗事发,闹出人命来。难道,燕司业就盼着希望祭祀大晋国运大典无疾而终吗?”
好大一顶屎盆子。
扣得燕于逢无从反击,只能支支吾吾道,“你……休要胡言,我不过是未查清真相,不能随意攀扯他人罢了。”
晋武帝始终沉默,周身皇家威仪之感,发出阵阵震慑的力量。
看不喜怒的表情,却令燕于逢愈加心中不安。
他再次跪拜,连续磕了三个响头,“皇上圣明,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您只要深入调查一下,便能知晓此事与我无关。”
然而,大殿中燕尽驰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敞开的大门外,一片白皑皑的雪色中,一身公服的青年,由小及近,逐渐轮廓清晰起来。
待到近处,才姑且看清,燕尽驰狐狸毛官帽遮住发髻,衬得人眉眼英挺,灼灼夺目。
他身后却跟着两个侍卫,侍卫的双手押着一个男子,男子身材似座臃肿小山,即使是天寒地冻,他的额头仍然渗出层层薄汗。
说起话来满脸的横肉乱抖,“放开我,我不过是个路过的,抓我来干嘛?”
燕尽驰踏雪而来,众目睽睽之下跨进大殿之中。
身后的肥肿男子哪里见过这阵仗,霎那间腿脚一软,只能靠着两个侍卫,挎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了进去。
肖洛一脸茫然地望着燕尽驰和他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反观另一边,见到此胖子,燕于逢眼皮猛地睁大,眼珠子倏然剧烈晃动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晋武帝见此,微微蹙了眉头,冷然道,“燕将军,你这是作甚?”
燕尽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作揖,“回禀皇上,微臣的侍卫在天坛寺外围,发现一男子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