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圣旨马不停蹄出发的景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累死了六匹千里马后,终于在三日之后已经来到了洛城附近。
“进城。”回绝了扈从口里天色已晚安营扎寨的提议,话语平静却不容置喙的冷酷。
“喏。”拽动缰绳,调转马头,下令。
算上奏折送入皇城和景星到来已过去七日,洛城上方雨点密集连成了线,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宛若天河倒灌,洛水沿两岸扩散吞并房屋农田,奔腾不息。
源源不断的官粮从附近七城甚至更远的城郡调过来,城主冒着大雨在城中穿梭。
“你说什么?!”虎目圆瞪,凶神恶煞的拽过回话人衣领,这地方是他该来的?!
“太子殿下到。”努力的挣扎,艰难道。
“这是他该来的地方?!走,迎太子!”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要不然?
没有景星在,皇城内菜市口血流成河,单单是拉出去的人头就足够把乱葬岗填满。
初一十五骑马和景星擦肩而过,微微压低了斗笠,一南一北仿佛只是交汇在分开。
护国寺,厢房门缓缓打开,走进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屈膝对佛像前的人行礼。
“太后娘娘,朱氏满门皆灭,”
耳边听的清脆之声,是佛像前人扯碎了手上的佛珠,转身,容貌在烛火下清晰。
容貌极盛,宛若盛开到极致的牡丹花,哪怕是上了年纪都无法掩盖曾经的芳华。鬓边只多了两缕白发,被整齐的盘在头上,妆容精致,处处都带着养尊处优的气息。
“你再说一遍?!”声音微哑,似乎很久没有张开口说话,眼里痛色一闪而过。
“朱氏满门尽诛,今日问斩。”嬷嬷加重了声音,微微倾身,看着身前努力维持着镇定的太后,真是好笑和丧家犬似的。
“他答应过先帝,会照顾好朱家,怎么会,”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荣安呢?”
“大长公主,哦不对现在已经是庶人朱绵绵了,”快意一闪而过,又恭恭敬敬。
“放肆!你们都放肆!”挥手供桌上所有的瓜果落地,发出砰砰的声音。
“还有荣安之妹下嫁安乐候,就在今日一顶小轿被送了过去现在应该要圆房了。”
“太后?奴婢告退。”陛下已经不是当年刚刚登基面对权臣的弱小少年了。
荣安,太后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口里念念有词,可在嬷嬷出门后,妩媚的眼里带上了凌厉,敢动她的荣安?就要付出代价。
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纤细手指摩挲着手上带着的铜镯,按着之前那人所说将一枚铜钱放置在了窗边。
殊不知暗中一道身影看到之后迅速的朝皇宫而去,以至于太后等了许久没看到人。
“果然,父皇你还真是宠爱太后,”澄安帝掌心用力捏碎了手里的湖笔,眉眼阴郁。
“杀。”良久吐出一个杀字,不听话的人和事是没有留下的必要的。
微风晃动,暗处一队墨戈卫奔袭而出。
距离护国寺不过百米,血流成河处处都是残肢断臂,战斗还没走开始就已经结束,飞快打扫战场后,墨戈卫迅速撤退。
全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不久之后去而复返,彻底离开护国寺。
“和他们比你们能赢否?”
“他们不算最强,”初一十五对视一眼,“具体要打过才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输!
“恩。”亭子中只传来一声轻哼,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树叶晃动沙沙声。
似乎几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见其轻功极为高超,几人刚刚离去,外面又响起几道脚步声,看到空无一人再次离去。
太后从天黑等到了天亮,空无一人。
次日长乐宫凤仪殿,九璃正坐在下首,听着祝沅芷长篇大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有没有在听阿娘讲?”柳眉倒竖。
“有。”看着杯盏上的图案。
“我给你看了几个合适的,中秋宴会你见见。”压制住怒气,早知道就不该!
“孩儿的事自有阿爹决定,孩儿告退。”起身大步出了凤仪殿,是不是更年期了?
坐上轿辇,摆了摆手,改道建章宫。
“长公主您可算是来了,”出来的苏芩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陛下可是一早念着呢。”
“阿爹可有事在忙?我来不打扰吧?”嘴上说着,脚下停的意思都没有。
“惠贵人和淑贵人在里面,”提醒。
九璃目光一转,还没有进去就听的两道极有特色的女声在和她便宜阿爹告状,相当有水平的给她阿娘上眼药,那真真是哎。
“传太医。”澄安帝目光深沉,转而温和下来,心里只觉得好笑,蠢笨无知中了她人圈套,还要在这污蔑皇后?瞧这戏演的?
“喏。”转身屈膝,“长公主安。”
“免,”看都没有看跪伏在地上的惠贵人和淑贵人,从两人中间走过,鞋底还在那纤纤玉手上碾了过去,丝毫没有停顿。
惠贵人沈氏绿楣,淑贵人甄氏绯玉迅速低头,遮掩住面上的扭曲,死死的咬住唇没敢发出声音,对视间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