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有力的天籁之音回荡天地之间,净化着周围的邪恶气息。
与此同时,天际猛然裂开一道绚烂的天芒。
如同晨曦初升,驱散了鬼蜮的阴霾。
光芒中,白色仙袍随风飞扬,怀宴踏祥云,揽着清风,缓缓降临在虚空。
他周身流转着恐怖的仙力,仙姿卓绝,气质超凡脱俗。
虽然有仙力遮住了容颜,举手投足之间宛若天上的神只,似乎能沟通天地,驾驭万物,令人不敢直视其锋芒。
身处极乐未央宫的汴城,感应到自己心头血的气息,心脏猛地一颤,身形瞬移来了此处。
当看到虚空那一抹身姿挺拔,不惹尘埃的身影时,顿时心绪翻腾,思念成疾,在胸腔疯狂涌动!
“宴宴~”汴城喉结滚动,眼尾逐渐泛红,清秀如玉的面孔上,苍白而震惊!
仙人。
他的宴宴竟然成了仙人!
汴城一瞬间陷入莫大的震惊里。
他胸腔起伏不定,心跳骤然加速,快得几乎要溢出胸腔!
眼底隐藏多年,压抑许久的偏执奢望和贪恋,在看到怀宴的刹那,愈发浓烈至极。
在幽冥山与万鬼厮杀的日子里,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被鬼物撕碎,被众鬼践踏撕咬之时。
他便会想起当初在凡间时,陪伴他度过数个春夏秋冬的小草。
被云寂斩断的小草。
被他亲手送到花婆婆手中,托人照料的小草。
无法与人言语的思念和隐藏在心底的奢望成了他每日在幽冥山的一部分。
他多想时光快一些,在快一些。
多想再度遇到那一抹碧绿。
靠着这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他终于撕扯下自己一层层脆弱的皮囊,将最凶恶弑杀的一面暴露在了所有鬼物面前。
幽冥山内血雨腥风,充满杀戮和绝望。
到了最后,众鬼闻风丧胆,见他便逃。
随着幽冥山大开的日子逐渐来临,厮杀愈发凶残,所有鬼物全都疯了一样冲破鬼巢,往着前方即将出现的出口狂奔。
却又惧于他的鬼刃,不得不以他为首。
他想守护好怀宴,想杀了云寂,就必须变得强大。
他踩着数万鬼物的尸骸,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为的就是想报仇,想接回怀宴。
然而,天不遂人愿。
随着妖僧无念在他身上种下的妖术,越来越严重,他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多。
昏睡时,在梦里常常能梦见怀宴。
梦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浅浅的笑。
但当梦醒的时候,现实无疑是冰冷残酷的。
如今怀宴就站在他面前,汴城本应该欢喜雀跃的心却异常沉重。
想到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他脸色骤然惨败,心底苦笑。
眼中灼热的光芒,逐渐化作几分凄凉与心痛。
…………
魔君擎天自从进了幽都,就进了幽都的销魂窟没出来。
他此刻正趁着汴城不在,大摇大摆,化成汴城的模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坏了汴城密室禁制进了密室。
然后就被里面满墙的画像惊住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美,美,实在太美了。”
魔君眼珠子瞪圆,差点没惊掉下巴。他把手中魔剑大大咧咧往桌案上一扔,整个人四仰八叉坐在了汴城每日伏案的桌前。
嗯,屁股就恰好放在汴城的鬼蜮要务上,扭动间将下面雪白的纸片坐出道道褶子。
偏偏他还不自知,对着密室的主人骂骂咧咧。
“看不出来啊,这病秧子,居然金屋藏娇,难怪这么多年了,天苍大陆没一个人能爬上鬼王的榻……”
魔君磨了磨后槽牙,瞥了眼密室四周,很快翻箱倒柜从墙缝机关里找出一张美人图。
刚想要打开一饱眼福,就眉眼一跳,察觉到了外面恐怖无比的威压。
擎天心中既震惊,又有些害怕。
“靠,汴城这病秧子不会是察觉我来了,觉得打不过我,就找了帮手来对付我吧?真是该死的读书人,鬼心眼子就是多,不行,我得赶紧走!”
他皱着眉,骂骂咧咧抱怨几句,匆忙把汴城收集的美人赏花图,胡乱揣进怀里,就离开了密室。
须臾之间,又化作一个普通人的模样,混迹在金玉阁前的人群里。
但是当他看到上空那抹人影的时候,顿时目露惊艳与震骇,呆呆愣在了原地!
“卧槽,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似的……”
擎天头痛欲裂,双目猩红就是想不起来。
一直坐镇幽都金机子脸色骤变,同样猛地抬头望向虚空的天芒,口中喃喃不已。
“仙人……降世了!!!!”
原本在金玉阁前看热闹的所有人惊恐骇然,全部俯首在原地,恭敬向着虚空拜伏!
“仙尊大人万福金安!!!!”
“我等叩见仙尊大人!”
“仙尊大人洪福齐天!!!”
层层声浪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齐玉 和金樾鸣附身的男修也目露骇然,混在人群中惊惧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