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同志,你还要收拾屋子啊?”
马老蔫怔了一下。
大冬天的,要拾掇房子?
闹哪样儿?
莫不是觉得家里总出事儿,所以打算破上一破?
倒是有这个可能。
马老蔫眼睛眯起来,脑瓜子嗡嗡嗡地转。
“这不是觉着晚上屋里太冷了嘛,上回那个关师傅说糊个顶棚能暖和些,就想着找人帮忙糊一下。”
唐根生随口说道。
马老蔫思索的劲儿就像吹起来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
陡然之间,便泄了个干净。
“呃,那个,倒也是。”
犹如被晃了一下,马老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和唐根生了。
“老马叔,您关门吧,我先回屋了啊。”
“去吧,去吧,等你忙完这几天,我把书再给你拎过去……”
唐根生过垂花门,进了前院。
刚刚从影壁墙拐弯时,特意看了一眼阮达的屋子。
黑着灯,但窗帘有些晃动。
不知道他睡没睡。
或者说,听没听到自己跟马老蔫的话。
这一对住倒座房的老搭档,倒也有点意思。
整个前院除了西厢房李春贵教员家,别家别户都关了灯。
往日也大致如此。
唐根生回了西跨院。
二八大杠停在平日里总停的地方。
它的前面,还有个略旧一点的自行车。
名义上属于秦青,实际也是它前主人临别之际才刚刚过户出去。
前任是张康来。
不知道他最后摆了这么个龙门阵,死后是要去天堂见上帝,还是去下面找阎罗王。
唐根生回身关门,将插销狠狠的顶进插口中。
将两扇门,牢牢的锁死。
考点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距离考场和开考,最多一刻钟。
主考人唐根生亲口说的。
屋内。
秦青正蹲在炉子旁,用铲子往炉子里铲煤灰。
“先烧旺点吧,待会儿我出来再闷。”
唐根生看了几秒钟,才压着嗓子道。
秦青穿着厚笨的棉袄棉裤,诱人健美的身材藏在其中。
今日,唐根生终于要二次到访了。
他的期望,不仅限于品尝和得到。
唐根生还有更高的追求目标。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的。
有时候,严格的几乎可以称之为严苛。
“哦,我知道了。”
秦青放下铲子,起身,看向唐根生。
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但她没有躲避,很坦然,很松弛。
“我先给你兑水吧。”
兑水?
要先洗一洗?
唐根生以为是这样这样。
而秦青做的却是那样那样。
唐根生坐在大板桌的椅子上,裤腿被挽起,双脚泡在脸盆里。
秦青蹲在面前,帮唐根生在清洗,揉捏。
虽然手法有点生涩,有些稚嫩,但这种传统,这种伺候男人的优良品质……
唐根生觉得必须五星好评。
就是擦脚用的毛巾跟擦脸的没分开,唐根生有点接受不了。
只不过这会儿他不会破坏氛围。
明儿去供销社,或者顺路从北新桥百货大楼买几条回来就是了。
实在不行,不还有PXX嘛。
只是吧,唐根生觉得本地铺子能买到的,就不要总去麻烦系统商城。
最近接连没有参与12/13次列车的工作,里程数却在不断消耗。
唐根生也有些不太敢肆意花销了呢。
秦青端着洗脚水去了外间屋。
有稀里哗啦的水声响起。
秦青在用唐根生的洗脚水洗脚。
这个……呃,嗯……
虽然节约,但并不提倡。
唐根生肯定没有脚气。
但是吧,还是分开更容易让人心理上能接受一些。
总归是经历过上一世穷精致瞎讲究的年代。
百无聊赖中,唐根生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信纸,提笔画了起来。
说到嫂嫂。
不由得便想到了千里走单骑的关公。
一路护送嫂嫂寻找刘皇叔,分寸把握的相当阔以。
另一位,便是说他到他就到的史上最快飞毛腿曹操孟德公。
他也有很多嫂嫂。
哦,对了,那个年代貌似弟妹也是嫂嫂?
是的吧?
好像是……
不过,也无所谓啦。
唐根生脑子里没想具体的内容,就是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在信纸上胡乱的画。
然后眼角余光瞥见秦青一边进屋,一边开始解扣子。
这是脱棉袄的姿势。
唐根生立刻从恍惚中脱身而出。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抖擞了起来。
唐根生踩着棉趿拉,也是边往拔步床走边解裤腰带。
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也是过来人和经验欠缺之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