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碗浓稠的汤药端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惠妃墨如星只看了一眼,便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轻声道:“端过来吧。”
沈初凝看着德全的脸色,察觉到一丝异样,于是关切地问道:“德全公公,您端的这是什么药?难道娘娘生病了吗?”
德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沈小姐,求求您劝劝墨主子吧!让她向陛下服个软吧……”
墨如星听后,冷笑道:“服软?呵呵,拿我整个墨家去服软吗?”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端起德全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德全见状,连忙伸手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沈初凝。
沈初凝见此情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对德全说道:“德全公公,您先去向陛下复命吧。”
待德全走后,沈初凝关切地问墨如星:“娘娘,那碗里到底是什么药啊?看德全公公的样子,可不像是普通的药物。”
墨如星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毒药,还能是什么药呢?”
沈初凝连忙问道:“毒药?您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不适?要不要立刻宣太医来看看?”
她心急如焚,说完便准备往外冲。
然而,墨如星却一把拉住了她。
她安慰道:“别着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得熬七七四十九天呢。”说完,她将沈初凝拉到身边坐下。
沈初凝泪眼汪汪地看着墨如星,哽咽道:“陛下为什么要让您喝下这毒药啊!是不是因为追查先太子的事情,所以才会受到惩罚?都怪我,当初不该把那证据拿给您的……”
说到这里,沈初凝的泪水夺眶而出,浸湿了她的脸颊。
墨如星心疼地看着她,递给她一块手帕,温柔地说:“再哭下去,脸都要变成小花猫啦。”
沈初凝接过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墨如星叹了口气,安慰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和你没关系。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证据,恐怕很难查到老三头上。而且,只是被降为答应并打入冷宫而已,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要能让元启安心离去,也算不枉费我们这段母子情分。可惜的是,陛下实在太过仁慈,仅仅是将萧元朗送去昌掖,甚至连个罪名都没有定下来。”墨如星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昌掖苦寒,于皇子来说,也与流放无异了。况且三皇子那么个性子,不愁以后抓不到他的错处。”沈初凝安慰道。
她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只是娘娘您还是要保重身体,也好看到三皇子遭到报应的那一天。”
墨如星苦笑一声,“估计我是等不到了,若真有那一天,阿凝来我坟头烧几张黄纸,我也算能安心闭眼了。”
沈初凝焦急道:“德全公公不是说只要您向陛下服个软,就能免了那毒药,还能回道妃位吗。怎么就说到生死大事上了。”
墨如星拿起炭火夹子往炭盆里添了块碳,“你以为陛下是因着三皇子的事灌我毒药?你猜他为什么不一下毒死我。不过是慢慢让我感到害怕,好往出拿银子罢了。”
“陛下想要多少银子?”沈初凝问道。
“一千万两。”墨如星回道。
沈初凝松了口气,“这也不算很多,费点劲也不是凑不出来,惠妃不惠妃的无所谓,主要是性命重要。”
“黄金。”墨如星轻轻吐出两个字。
“黄金?一千万两黄金?那可就是一万万两白银,抵得上几年的国库收入了,陛下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沈初凝惊讶问道。
“修皇陵……”
沈初凝心中充满疑惑,不解地问:“皇陵不是早在陛下刚刚登基时就已动工修建,且早已竣工完成,为何如今又要重修?”
墨如星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说道:“先太子不幸夭折,陛下认为是皇陵的风水欠佳所致,故而决定重新选址建造皇陵。说白了,无非是他怕死罢了。”
提及此处,沈初凝深知此事敏感,不敢再妄加评论,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关切地问道:“那娘娘您究竟有何打算?难道真的愿意每日饮下一碗毒药,就这么等死吗?”
沈初凝在上一世曾亲身体验过等死的痛苦滋味。
当时,沈静婉告知她,她长期服用的安胎药实则是致命的毒药,她已注定命丧黄泉。
尽管得知真相后不久她便陷入昏迷,紧接着就重生回来,但那片刻之间,就让沈初凝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而娘娘却需忍受长达四十九天的折磨,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您为墨家做了这么多,墨家也不管您了嘛?”沈初凝哭出了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一千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墨家倾家荡产也不一定能凑的出来。之前因为盐场的事,父亲中风过一次,我不想他再为我的事操劳了。”墨如星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哀伤。
沈初凝紧紧握住墨如星的手,声音带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