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如今虽然只是常在,但她这段时间得宠,花房的管事嬷嬷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宫女得罪她。
所以魏嬿婉在花房的日子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还要被花房其余的宫人欺负。
别小看宫人的恶意,他们在宫里待久了,就喜欢找个好欺负的人出气。有主子的示意,宫人们对魏嬿婉更是敢打敢骂。
活计累又吃不饱,被欺负还要被克扣月银,魏嬿婉只觉得撑不下去,但也只敢躲起来哭上几句。
魏嬿婉不是没找过凌云彻,但那个废物男人只会叫她忍着,说在宫里当差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凌云彻当然顾及不到,他如今可被冷宫里的如懿迷的死去活来,早就移情别恋了,怎么还会记挂魏嬿婉。
哪怕因为没有惢心照料,如懿浑身狼狈,凌云彻都还是觉得她高贵迷人。
魏嬿婉在花房苦熬,阿箬也在养心殿苦熬。
又结束一晚当床头柜的侍寝,阿箬满眼不甘的起身,她如今面上盛宠,可是谁会知道她至今还是清白之身。
不过在旁人面前阿箬一向隐藏得好,撑着那副宠妃的面容。尤其是弘历为了做戏更真,升了她为贵人。
“阿箬这个贱婢,爬得倒是快,本宫熬了这么多年也不过一个嫔位。如今看来,她岂不是很快就要与本宫平起平坐了。”
金玉妍都要气炸了,她当初帮阿箬的忙可不是为了两人平起平坐的,尤其是阿箬越来越恃宠生娇,渐渐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主子别急,再怎么样她都改变不了奴婢出身,还是伺候乌拉那拉庶人多年的奴婢,”贞淑也没料到阿箬会这么得宠。
“本宫就想不明白了,阿箬那个贱婢跟着乌拉那拉氏这么多年,皇上这会儿这么宠她,总不能是皇上早就看上了她吧。”
金玉妍百思不得其解,若是论容貌,阿箬也就比如懿好看一点。
弘历这样的骚操作,谁能想得通,反正贞淑也想不通,只好苦心安慰金玉妍。
不想在启祥宫看到阿箬趾高气昂的模样,金玉妍干脆带着贞淑去御花园散心,不想撞上别人,走的都是偏僻的地方。
“你说,皇上到底看上阿箬什么了,一个月里竟然传召七八回,真是稀奇,”高曦月的声音传来。
金玉妍挑眉,发现自己在的地方正好是死角,就示意贞淑不要发出声音。
高曦月如今和长春宫越来越疏远,她倒是要听听私底下在干什么。
“谁知道,只有皇上喜欢,是谁都无所谓,”陈婉茵倒是淡淡的。
“若是哪日阿箬爬上嫔位,那就有乐子看了,金玉妍生了贵子也才是个嫔位,”高曦月幸灾乐祸,她如今满心都是孩子,对恩宠不甚看重。
反正只要她阿玛在前朝得力,她就不可能失宠。
“嘉嫔有孩子傍身,日后也能出宫荣养,此时比不过又何妨,”陈婉茵余光看了一眼假山。
“也是,虽然异族出身的皇子没有争夺皇位的权利,但以六阿哥贵子的身份,日后新帝登基,那也是个亲王。”
后面的话金玉妍没再听进去,她满脑子都在想异族所出没有继承权这个事情,有些恍惚的离开御花园。
“贞淑,你听到了吗,她们竟然说永珹没有继承大位的资格,”金玉妍抓紧贞淑的手“世子从来没告诉我这个消息。”
“奴婢立马去查,主子别急,”贞淑也很恍惚,多年的努力好似一场空。
金玉妍沉默的回到启祥宫,也没心情再去想同住一宫的阿箬。贞淑动作很快,马上就查到事情属实。
“那本宫这么多年,都在努力什么,”金玉妍得到确定的答案,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她可是一直把争皇位提携世子和母家,作为终身努力的目标,如今骤然得知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资格争夺,脑子都空了。
“难怪,难怪乌拉那拉氏敢说本宫是贡女,难怪后宫那些人听到贡女总是一副可怜的表情,”金玉妍牙都要咬碎了,她一向以玉氏贵女的身份自傲。
“主子,想必世子也不知道这事,”贞淑答得很迟疑,世子真的不知道吗。
金玉妍不听,埋在被子里痛哭。自己努力多年,结果在别人眼里就是跳梁小丑,谁能绷得住啊。
这日魏嬿婉又忙到月上枝头,饿着肚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冷宫,想去找凌云彻安慰安慰。
没想到不仅没得到安慰,还看到凌云彻在为冷宫里的废妃吸毒,那废妃满脸娇羞,凌云彻也是满脸心疼。
魏嬿婉及时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呼,腿软的顺着墙角跌坐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凌云彻对自己越来越没耐心,话里话外还总提到当今圣上的娴妃。
细细想来,娴妃被废为庶人那年,凌云彻就总是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事。
她那时只以为是凌云彻在冷宫当值,难得见到被废除的宠妃,这才一时新奇,万万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敢觊觎宫妃。
想到这里,魏嬿婉下定决心,她不能被牵连,她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最后看了一眼里面的两人,魏嬿婉悄声离开,她要找个办法,把那枚戒指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