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雍正传下圣旨,赐六阿哥名“弘昱。”
昱者,明日也。取光辉灿烂,明亮发光之意。《太玄·告》有言:日以昱乎昼,月以昱乎夜。可见雍正对六阿哥的看重。
安陵容趴在床上,听着苏叶复述皇上的旨意,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弘昱,弘昱,然后说道:“这名字还不错。”
“嗯,奴婢听采月说,惠妃娘娘也很中意这个名字呢!”
苏叶轻轻将安陵容的衣服掀起来,露出正在慢慢结痂的伤口,仔细将金疮药洒上去才问道:“小主,还疼不疼?”
安陵容一动不动的趴着,“倒是不疼,就是有些痒。”
“小主放心,温太医和卫太医都说了,痒是正常的,那说明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呢!”苏叶一边说着,一边用纱布帮安陵容包扎好伤口。
“我知道了!”安陵容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说道,“唉,好无聊啊!”
苏叶笑着安慰她,“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好在内务府送来的冰块充足,小主且忍耐几日,等过几日您伤口长好了,便可以出去走走了!”
收拾好一切,菊青进殿禀报道:“小主,夏常在来探望您!”
安陵容心中不屑,探望?怕是来看看自己有没有死吧?面上却依旧镇定,露出虚弱的神色,“让她进来吧!”
夏冬春弱柳扶风般缓缓走进殿内,行了一礼说道:“听闻妹妹晋了位份,姐姐特来道贺!”
安陵容艰难的侧过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多谢姐姐,恕我不能好好招待姐姐,姐姐莫要介意。”
“妹妹身子不适,自然要好好将养着。前几日我便想着来探望妹妹,只是怕打搅了妹妹休息,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安陵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唉,还是老样子罢了,每日昏昏沉沉的,不知日出日落!”
听到这话,夏冬春连忙安慰道:“妹妹可真是受苦了,痈疽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太医院的人可要尽心尽力啊!我听说温太医为妹妹研制了新药,不知可有效果?”
夏冬春的话让安陵容心中微微一动,满宫皆知自己是被华贵妃打成重伤,她怎么会知道已经恶化成了痈疽呢?
但安陵容并没有表露出来,面色平静地回答道:“劳姐姐挂心,我身子虚弱,再好的药到我身上,也只能发挥出三分药力。”
夏冬春丝毫没有看出安陵容的戒备,依旧自顾自说道:“见妹妹伤的如此严重,我也于心不忍,我在太医院有位相熟的太医,不如让他来为妹妹把脉?”
“多谢姐姐!如今为我治病的太医是皇上亲自指派的,若我用了旁的太医,皇上还以为我对他指的太医不信任呢!”
她将皇上抬出来,夏冬春也不敢再劝,又假惺惺地关心了几句后,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当日自己被罚“一丈红”之事。
“华贵妃当真是心狠手辣,当日我们初进宫不懂规矩,她不教导我们,反而狠狠的惩罚了我,当日的我,就如妹妹这般伤重难治。没想到如今华贵妃的气焰更甚从前,有她在,我们永远都要被她压着,若能扳倒她,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啊!”
安陵容好似被她的话打动了,满眼期冀的问道:“姐姐说的是,只是华贵妃位份远在你我之上,姐姐可有法子?”
夏冬春看着一脸期盼的安陵容有些无语,我让你去对付华贵妃,你倒问我法子?
她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说道:“妹妹莫急,我也知道华贵妃不好对付,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总能找到办法的。”
“姐姐说得在理,可到底该如何做呢?”安陵容急切地问道。
夏冬春想了想,故作深沉地说:“这几日我见惠妃娘娘和莞嫔娘娘常来看望你,你可以和她们商议一下。如今惠妃娘娘生育了六阿哥,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呢!”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唉,我也是见你伤重可怜,才帮你出主意呢!”
安陵容心里冷笑,就你这个脑子还想拿我当枪使呢!
“嗯,姐姐放心,我定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
至于伤害她的人都有谁,那可要好好想想了!
说完,便虚弱的闭上了眼睛。夏冬春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告辞回自己宫里了!
待她一走,安陵容便睁开了双眼,唤来苏叶问道:“苏叶,当日我受伤时,你怎么帮我处理的伤口?”
见小主问的郑重,苏叶将处理伤口的方式详细说了一遍。
“那我的伤口为何会恶化呢?”
一般伤口感染是伤口不洁或污染严重所致,可是宫里所用的东西都是仔细清洗干净的,这种原因导致的伤口感染几率太低了。虽说也可能天气炎热的缘故,但延禧宫里冰块不断,室内温度并不高。
苏叶也百思不得解。
安陵容继续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有其他人靠近过我吗?”
苏叶仔细想了一会才说道:“贴身照顾您的只有奴婢和采星,对了,您受伤的第二天,太医院派来一位姓王的医女,看过小主的伤口,还帮小主上了药!”
安陵容瞬间了然,原本以为是自己倒霉命中该有此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