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额头绷起几根青筋,可龙女一无所察,或者说,即便发现了也无所谓。
“这都十几年了,人家待在青丘之国,依旧不肯见你,外头可都在传,说你要入赘我罗刹海市,做我龙宫上门女婿。
我自然是愿意的,左不过到时候哄哄家里五十五……五十六位夫郎罢了,只是你不肯。”
龙女坏心眼儿调笑道:
“要我说,你们人族就是死心眼,睡一觉就要妖族女人替你们守贞不成?
十几年过去,说不得那青丘狐狸早把你忘在脑后,跟同族公狐狸逍遥快活,欢欢喜喜生它个十几二十头崽子哩!”
“这是我与家妻之事,不劳烦龙、女、娘、娘、操心,再过几日就要行到无妄海黑雾之源。
届时你若是失手,这罗刹海市可就要改头换面,归到那条蛟龙手里了。”
宗正有求于龙女,强忍怒气道:
“你若是打算在无妄海上斩杀魔,又如何肯定,此魔一定会来?”
“那元婴天魔当年在海市作乱,屠戮本君治下海民,我一口咬掉它半边臂膀,唬得它百年来不敢上岸。
如今本君亲至,我的血它自是熟悉不过,无妄海本就是它的地盘,那魔狡猾记仇,百年来等我入海,如今得了机会,又怎么肯放过?”
龙女冷笑出声。
南枝忍不住暗暗鼓掌。
相传海市主龙女娘娘杀伐果决,庇佑罗刹海市几百年。
却没人知道,堂堂海市主就藏在锦绣台之上,以自己为饵,只为诛杀多年前侵扰海市的元婴天魔!
更不必其请宗正助阵,打算顺手办了觊觎罗刹海市的蛟君。
好大魄力。
好算计。
但这也意味着,有元婴大佬斗法,她可以跟在后面蹭人头,蹭经济。
“?”
南枝忽然转动脸颊,看向身后一处阴影——
坐在蚌壳上的龙女猛地转身,眼中精光暴起,大喝一声:
“谁在那?!”
屋外灵光乍起,兵器架上三叉戟听说应声而出,直直擦过南枝面颊,钉在那地上,却是半截毛茸茸狐尾一闪而过。
竟然还有人跟她一样,也动了偷听的念头?!
南枝看得分明,刚刚闯入那人才出现,就被发觉,还是急急甩出条狐狸尾巴式样的法宝,才得以脱身而走。
——她披着噬灵草毯子,淡定地缩在角落装蘑菇。
暖暖的,很安心。
反正没被抓到,她就不算偷听。
“定然是那蛟龙派来的探子,身上还有些宝贝,竟然能避开守卫,只可惜,叫本君的随身兵刃发觉异动。”
龙女神情冷酷:
“本君兵刃淬了毒,那贼人即便不死,也要受好大罪,眼下诛杀天魔在即,宗真人何不封锁锦绣台,量那蛟龙也没本事,在这无妄海上接到信!
查!给老娘查!有胆子窥探本君,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是!”
门外有弟子得了令,立刻踩着飞剑,携着点点灵光遁出,即刻封锁锦绣台。
宗正表情有些复杂。
如果没记错的话,锦绣台似乎是他们无为门的地盘吧?
这才短短数日,对方下令,竟能如臂使指了?
难怪罗刹海市这些年来安然无恙,少有天魔潮作怪。
那蛟龙竟然妄图计杀眼前这女人?
当真可笑。
宗正离开前,他又见龙女明珠布下结界,拉了那海龙国男子寻欢,才无奈地摇摇头,将嬉笑声扔在身后。
躲在角落里的南枝缓缓转动脑袋,表情一片空白:“……”
她爹的,失算了。
……
发觉天魔踪迹,锦绣台立刻封锁,一路再不沿岸停靠,船上众人虽然颇有微词,却也无计可施。
——天魔追踪,飞舟不落,本就是约定俗成。
因而一连三日,船上处处戒备森严,甲板不许人走动,就连朱雀锁上牵挂黑铁链,也被收了回来,以防天魔借机登船。
绾娘不见南枝踪迹,自是焦急如焚,却又听闻船上在寻刺客,忙忙叫红螺化形,把查房的无为门弟子糊弄过去,替其遮掩。
好在第四日清晨,南枝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生无可恋地回了房。
“我就不该……我就不应该……我……”
南枝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三天,整整三天,十二个啊……我知道龙族性淫,却不知道她们的肾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元婴修士设下的结界,自然不是她能解开的。
所以她一边吞益气丹,一边催眠自己,硬生生听了三天活春宫。
要不是有无为门弟子禀报,发现天魔踪迹,龙女打开结界,南枝才趁机飞了出来,这会儿她应该还在墙角装蘑菇。
三天啊!
她现在对龙这个种族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
对了,龙女明珠真身是条水蓝色四爪龙。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南枝面色诡异。
……
天魔群果然如约而至。
宝舟行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