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没有出城,而是直奔那间荒草丛生的空院。
见南枝去而复返,鼠九郎还有些诧异。
它正领着几头开了灵智的小老鼠学猫话,避免日后遇见了大猫被吃掉。
“鼠九郎,有件事怕是要求你帮上一帮。”
南枝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之前同我讲过,天下老鼠都是鼠鼠相通,互通有无的,你可认识文县文山一带的老鼠么?”
鼠九郎不知道才一会儿不见,南枝怎么就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但仍旧老实答话:
“自然认得,文县一带的人家都不爱养猫,养了猫也总跑,老鼠自然就多。
俺有个二十七妹,就住在文县南城门楼子下头的文山村。
南娘子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要寻她,俺明日便叫她来一趟便是了。”
“明日便来不及了。”
南枝看一眼天色,忙道:“若是我眼下去寻,如何能找到你那第二十七妹?
我有顶要紧的事,要寻她问个清楚。”
“俺与二十七妹也好久不见,不知道她如今的近况……”
鼠九郎眼珠儿转了一转,似乎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
“若是枝娘子实在着急,小的也愿意替娘子跑这一趟腿,只是家中还有这许多崽子,实在放心不下……”
“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南枝一见便猜到它鼠性又犯了,摸出一瓶补气丹塞在它怀里:
“好处你也拿了,快说,要如何寻到你那二十七妹。”
鼠九郎闻见里头丹药香气,虽不认得是什么,但也知道是好东西。
它两只爪子环环抱着药瓶,长嘴抽动几下,才眉开眼笑道:
“这好办,俺那二十七妹就住在文山村第三户人家后柴垛子里头,唤作鼠二十七的。”
说着,鼠九郎交给南枝一撮黑乎乎的鼠毛,又道:
“枝娘子带上俺一撮毛,在那户人家柴垛子后头跺三下脚,俺二十七妹便晓得是俺让你过去的。”
“多谢。”
南枝拿了这信物便转身就走,径直去了车行,租了辆到文县的马车,迎着暮色就出了城往文山方向去。
那车行之人原本有认得她的,有多事人还特地去知会了南大庄。
租车的伙计见南枝脸色阴沉,神情严肃,怕出了大事,也就没多问。
左右这银子是真的,何必管这南家大姐儿去文县做什么。
兴许文县哪家闹鬼,叫她去捉鬼也不一定。
听说会捉鬼的人性情都有些孤僻,说不得南家大姐儿也是这样。
事实上,南枝只是在复盘上一轮的死亡。
马车速度可比驴车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暮光褪去,夜色降临,天上星子高升,赶在文县城门关闭的前一刻,南枝赶到了文县。
要不是人物角色不会骑马,她还能到的更早。
南枝从首饰铺子出来,就直奔文山村,果然在第三户人家后头茅厕旁,瞧见了一堆柴垛子。
“二十七妹!鼠二十七妹可在家么?”
她按照鼠九郎说的,将那“信物”鼠毛放在地上,用力跺了跺脚,口中唤道:
“我乃定远县鼠九郎的朋友,他叫我来此处寻你帮忙,可否一见?”
半晌,柴垛子都没什么动静。
正当南枝以为这二十七妹不在家,打算另寻他人的时候,柴堆旁的茅房上,忽然亮起无数荧光。
淡淡的绿色光点,一对对在半空中移动,漂浮,细细看去,发现还一闪一闪。
不,那不是荧光。
是无数只老鼠的眼睛。
它们藏在黑暗里,静静地观察着南枝。
——好在天一黑,村子里便没什么人,不然谁若是瞧见这一幕,只怕要被吓死。
一条黑漆漆的影子动了动,被众多老鼠簇拥,慢慢走了出来。
当真是好大一条肥老鼠。
猫儿一样大小,尾巴粗壮有力,全身肥肥如同小犬。
瞧着它这外貌,便知此地定然天敌稀少,极适合老鼠生存。
这老鼠乃是个母的,南枝瞧着,竟然还觉得它眉目有些清秀。
“我九哥让你来寻我的?你这人真奇怪,怎么听得懂我们老鼠讲话哩!”
二十七妹歪了歪脑袋,粉色鼻头动了动,冲南枝叫了一声:
“你寻我何事?只要是在文县地界上,无论是丢了金银细软,还是寻人抓贼,都只消我一声令下。”
“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
似乎是响应,周围立刻响起一阵细细尖尖老鼠叫声。
南枝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欲寻一户人家。
一家应当都是猎户,儿子唤作春生,十几年前被大虫叼走吃掉,爹呢,不晓得叫什么名字,但应当是已经死了。”
她强忍皱眉的欲望,快速道:
“他家十几年前,甚至是更久之前,应该还杀过一头母老虎,应当就住在文山一带。”
“猎户?”
二十七妹抽动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