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回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正在低头批折子。
隆科多还真是讨人厌,平白耽误了那许多的时间,今日恐怕又要延长批奏折的时辰了。
皇上心里郁闷。
魏珠双手捧着一个钱袋子走了进来:“皇上金安,奴才回来了。”
“嗯。”皇上随意的应了一声,奋笔疾书:“隆科多走了?”
“是。隆科多大人让奴才替他向皇上辞行。”魏珠回答。
皇上批折子的空档抬头看了魏珠一眼:“赏你的银子你便留着吧。”
“奴才多谢皇上。”魏珠站在原地不动地方。
“可还有事?”皇上郁闷的放下笔,看向魏珠。
今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耽误他批折子!
魏珠等的就是皇上的这句话,倒豆子一般将佟仙蕊和隆科多在永和宫门前与玛琭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皇上越听脸色越阴沉。
梁九功察言观色的走到了魏珠身边,挤眉弄眼的抬手在魏珠的帽子上拍了一下:“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滚出去!”
魏珠接收到梁九功的眼色,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正殿大门的时候,魏珠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是他冒进了,应该先将此事禀报给师父才对。
魏珠琢磨着下值之后用手里的钱袋子给梁九功寻两壶好酒。
“皇上,哈哈珠子不会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撵了魏珠出去,梁九功回到皇上身边,讨好的说道。
皇上睨了梁九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朕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左右他也是实话实说。”
“皇上圣明。”梁九功不敢接话。
皇上还等着梁九功能跟自己说上几句,闻言又骂道:“你个老货。”
梁九功笑着哈了哈腰,就是不说话。
皇上只好把话挑明了说:“宫里如今都在惦记着乌雅贵人腹中的孩子?”
梁九功琢磨了片刻,才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按大清律,嫔位以下是不能抚育皇嗣的。”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位分不够,朕给她抬了位分便是,何苦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皇上。”梁九功提醒:“孝昭皇后才刚去世,此时不宜晋位。”
皇上烦躁:“妃嫔联合母家算计朕的孩子,难道就放任她们如此胆大包天不成?”
梁九功想了想,小声说道:“若是乌雅贵人的孩子能得佟佳氏一族做外祖,也全然不是一件坏事。”
皇上转头看了过来。
梁九功继续说道:“佟佳氏一族树大根深,能得此庇护,想必乌雅贵人的孩子定能一生顺遂。况且只是养子,又不是亲生的孩子,日后也不会威胁到太子殿下的地位。”
天可怜见,梁九功是真的为着玛琭打算,既给玛琭的孩子寻了一个靠山,也希望玛琭能借着这件事情与佟仙蕊冰释前嫌,毕竟在这后宫里,与如今最高位的嫔妃之间有龃龉,日子难免不会好过。
梁九功用心良苦,玛琭却不见得会领情。
“我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佟贵妃为额娘。”玛琭的手抚在小腹处。
四个多月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似乎是在回应玛琭的话,小小的孩儿在肚子里面踢了玛琭一脚。
玛琭瞬间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肚子:“他,他他他,他... ...”
玛琭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吓的竹溪以为玛琭的龙胎有何不妥,立马跑出去招呼小福子,喊出来的话都岔了音:“小福子,快去请太医,快去!”
小福子也没多问,拔腿就跑。
竹溪两股战战,抖着胳膊进门,声音也都是颤抖:“小,小主,别怕,小福子... ...已经去请太,太医了。”
玛琭抬头看向全身都抖成筛子的竹溪,脸上的笑意还没来的及褪去,抬手招呼:“竹溪,快来。”
竹溪一个急切,左脚绊了右脚,直直的向前扑了出去。
“吵吵嚷嚷,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若是让旁人瞧见了,是该说永和宫的奴才没有规矩,还是该说小主御下不严?”突然一个严肃的声音从门外向内传了进来。
玛琭抬头看去,竹溪也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桂嬷嬷带着绿贞缓缓的走了进来,对着玛琭行了大礼:“奴婢等给乌雅贵人请安。”
玛琭笑着下榻托起了桂嬷嬷的胳膊:“快起快起。”
“可是孝昭皇后满了百日了?”玛琭招呼着绿贞起身。
绿贞瞧着玛琭脸上的笑意直觉得碍眼,孝昭皇后大丧,本应举国哀恸的时候,偏你有了身孕!如今竟还不记得皇后故去的日子?!
前线战士酌情服丧也就罢了,偏巧你乌雅贵人的身孕惹得皇上也跟着龙颜大悦,哪里还记得爱了他一辈子的孝昭皇后刚刚去世?
绿贞只觉得玛琭对不起钮祜禄氏生前对她的看重,觉得玛琭背叛了钮祜禄氏。
绿贞心里怨怪玛琭,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低着头福身:“皇后娘娘已满百日,奴婢遵从皇后娘娘生前懿旨,特来永和宫给乌雅贵人请安。”
玛琭点了点头:“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