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岁秋分老相见,表皇家,袭庆迎祺。
九月初一,本该是宫外宗妇和宫内妃嫔叩拜太皇太后的日子。
因着太皇太后喜静,故而免去了每月初一十五的觐见。
只荣嫔深得太皇太后喜爱,每月得见那么一两次。
这日,荣嫔刚刚伺候太皇太后用完早膳,守门的小宫女便进来通传:“启禀太皇太后,太子殿下和乌雅贵人来给您请安了。”
荣嫔眼神闪了闪,继续接过苏沫儿手中的唾盂,伺候着太皇太后漱口。
太皇太后吐了嘴里的漱口水,摆了摆手:“嗯,让他们进来吧。”
小宫女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子胤礽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老祖宗,您有没有想重孙孙呀?我都可想您啦!”
胤礽跑进屋,才看到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荣嫔,当下也收敛了性子,规规矩矩的行礼:“给老祖宗请安,给荣娘娘请安。”
“太子殿下安好。”荣嫔也跟着福了福身。
玛琭跟着太子进了内殿,待几人互相行礼过后,她才上前一步,双腿跪地,手中的帕子向后摆了三次,以头伏地,磕了第一个头,如此往复三次,玛琭清脆沉稳的声音响起:“嫔妾永和宫贵人乌雅氏参加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玛琭这是第一次面见太皇太后,故而行了跪拜大礼。
荣嫔站在一旁,世家贵女的教养促使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出格的反应,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各宫妃嫔入宫时间尚短,品阶位分也都不是太高,目前为止也不是所有的嫔妃都有面见过太皇太后的福气。
只自己和生养大阿哥的惠嫔在刚入宫的时候拜见过太皇太后一次,在那之后,太皇太后怜惜自己年纪轻轻就折损了几个孩儿,才多召见了几次。
怎么如今这乌雅贵人也得了这份荣宠了?
荣嫔内心极不平静,她想不明白。
“起来吧。”这边,在玛琭行完礼之后,太皇太后淡淡的叫起。
“老祖宗,嫔妾去后头小厨房瞧瞧糕点做好了没。”荣嫔听到自己这样说。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她要在太皇太后面前维持住自己的体面。
太皇太后闻言摆了摆手。
荣嫔就此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荣嫔退出去之后,太皇太后看向一旁的胤礽:“上次哀家叫你去库房挑东西,你只捡了那么个簪子,今日再随苏沫儿去瞧瞧可有什么瞧得上眼的,一并都赏了你。”
胤礽眼珠子转了转,他知道太皇太后这是想支开他,单独和贵人额娘说话呢。
胤礽想了想,就高高兴兴地去牵苏沫儿的手:“那老祖宗到时可不许心疼。”
“好!”太皇太后笑着回答。
苏沫儿也笑着哄了胤礽出去,又招手示意殿内伺候的小宫女一并跟着她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太皇太后和玛琭二人,太皇太后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玛琭有些坐立不安,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汗。
“你是如何哄了胤礽做了你的马前卒的?”毕竟历经三朝,辅佐了两位幼帝,此时的太皇太后虽然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慈祥。
可是玛琭却硬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嫔妾惶恐。”
“你惶恐?”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哀家瞧你倒是敢的很呢!”
玛琭将头埋在双手之上,跪伏在地:“太皇太后容禀,嫔妾的额娘也曾积劳成疾,夜间咳嗽不止,尤其是秋冬季节更甚,嫔妾在家时,便时常研制止咳的药膳。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来嫔妾宫中的时候,讨了几个方子去,嫔妾实不知殿下是为何,请太皇太后明鉴。”
“这么说,倒是哀家冤枉了你。”也不知太皇太后是真的相信了玛琭的话,还是试探她。
玛琭又磕了一个头,继续道:“私自窥探老祖宗身体状况是为大罪,利用太子殿下更是罪无可赦,嫔妾不敢。”
“起来吧。”太皇太后不动声色地叫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是立了功了。可想好要些什么赏赐了?”
“嫔妾不敢。”玛琭低着头回答。
“叫你说你就说。”太皇太后翻了个白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嫔妾……”玛琭犹豫地开口:“听闻皇上过些日子要去拜谒明陵,嫔妾抄了些经书,想着能否为皇上尽些心意。”
“只是想尽些心意?”太皇太后挑眉看向玛琭。
“老祖宗,老祖宗……”还未等玛琭回话,外面就传来了胤礽的声音。
不多时候,胤礽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抱着好几个锦盒的苏沫儿和端着一碟桃酥的荣嫔。
“嫔妾在门口刚巧碰到了太子殿下,就一同进来了。”荣嫔笑着解释着,把手里的桃酥放到了太皇太后手边的小几上:“老祖宗您尝尝,小厨房新做的桃酥,甜而不腻,还热乎着呢。”
太皇太后随手拿起一块桃酥端详着。
玛琭见状,似是想开口阻止,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太皇太后见了又假装没看见,只瞟了玛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