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正这个年节过得不舒坦,便也容不得崔敏之华仲盈这对男女打情骂俏!
来看啊,就是这个野丫头,年节上就出来与男人厮混!看今后还有谁敢娶你!
“呵。”崔敏之的肃杀之气更重了,她冷着声音道:“怎么,我看不上你这件事,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不是?!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崔敏之抬起脚尖,勾过竹椅,一脚踏上椅子,再迈出一步,站在了桌面上。
“诸位听好,我乃是安乐侯府唯一的小姐崔敏之,此人为成安伯府魏良正,上一次见面出言讥讽与我,这一次又当众泼我茶水,如此无赖卑劣之人,我崔敏之看!不!上!”崔敏之指着魏良正就是一番怒骂,她不惧被人看见此刻的模样,她只怕别人觉得她崔敏之可以随意欺辱。“顺便请各位同我做个证,本朝历法,伤人者杖责。”
崔敏之轻轻吐出“杖责”两个字,魏良正的脸瞬间就白了。
魏良正一把甩开旁边的青楼姑娘,想要冲上桌前拉扯崔敏之:“什么伤人,你不是好好的,算什么伤人?!”
崔敏之才不搭理他,嚷着让在场的人帮她报官,她必有重谢。
来看戏法的人群高低贵贱都有,一听崔敏之说有赏钱,一下子就跑出去七八个。侯府千金啊,指缝里漏点儿就够他们吃上半个月了!
于是这大过年的,京兆府的捕快们就围了戏台,带回一个侯府小姐、一个伯府少爷,还有一位侍郎公子,以及围观群众。
事实清楚人证若干,甚至不需要过堂,京兆府的板子已经落在了魏良正的屁股上。
谁不知道成安伯府如今的状况,谁会为了这么个人得罪皇上亲口认下的安乐侯府千金呢。
魏良正的哀嚎声听起来实在很悦耳,映衬得特地赶来看戏的贺遐都眉清目秀顺眼许多。
崔敏之忍不住翘起嘴角,将眼睛弯成两道新月。
“仗势欺人的感觉如何?”贺遐问道。
崔敏之忍不住的笑意就像是蒸笼里的水汽,被盖子盖住、纱巾缠住,也得借着缝儿往外钻。
“确实不错。”崔敏之语气轻快,冲着贺遐眨眨眼:你给我的这个身份确实好用。
贺遐难得地产生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不过巡街时候刚刚听说安乐侯家的千金与成安伯府的孙少爷闹了起来,还报了官的时候,贺遐的确小小担心了一下,扔下巡查的那条街直接赶了过来。此刻再看,崔敏之如此调皮的模样,恨不得将刚刚的担心拿去喂了狗。
尤其是,看到一旁还站着一个华仲盈。
“华二公子好像很闲啊,这才大年初三,就出来夜会美人?”贺遐拖长了语调,调侃的味道不言而喻。
华仲盈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如果是旁人,他大可以用不可诋毁崔敏之清誉来阻止对方的胡言乱语,可这人是崔敏之,算起来是他贺遐的亲戚,人家亲戚打趣的话,他还当真了?可若不解释,仿佛坐实了他的行为不端心思不纯。真心问自己的话,华仲盈还真不能肯定自己的心思完全正当。
华仲盈赧然低下头,别人也就算了,面对贺遐,他着实有些亏心。贺遐是知道他与俞招财有婚约的,如今俞家妹妹尸骨未寒,他眼里就有了别的女子,于情于理都是他的不妥。
“诶?!”不等华仲盈想到如何回应,崔敏之抢先一步,指着贺遐就问他:“华二公子,你可听见了?祺王殿下刚刚似乎称我‘美人’来着?”
“确实。”华仲盈紧接着崔敏之的话头转移了过去。
“那以后旁人再讽刺我是个野丫头的时候,我可要拿出来说了,祺王殿下都说我是个美人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崔敏之仿佛是吃到了“仗势欺人”的甜头,什么势头都想要借过来用用。
贺遐倒是不介意被崔敏之拿去“仗势欺人”,只是……
“若是拿我的名头出来还只得了个杖责的惩罚,那还是不必用了。”贺遐的手腕是出了名的硬,想拿他的名头出来“仗势欺人”,可不是小惩大诫能过得去了。
崔敏之怎会被贺遐吓住,只见她伸出手去:“正合我意!拉个勾,你说话算话!”
幼稚!
贺遐嫌弃地瞪着崔敏之伸过来的纤纤玉手,他小时候都没跟人做过拉勾这种骗小孩子的事儿!
可神差鬼使地,贺遐的手指已经勾住了崔敏之的小指,少女轻轻柔柔的手指环在他的指尖,又加了一点儿劲锁住,毛茸茸的、痒痒的,这触感不知道是手指传来的,还是心头涌现的,让贺遐不受控制的不想放开。
直到崔敏之神神叨叨念了两句词,又拿大拇哥凑在一起盖了盖,松开手时愣神了一下,贺遐幡然回神,先一步甩开了崔敏之的手。
此时,魏良正的打已经挨完了,京兆府两个衙役正一人一边,把人给成安伯府抬回去。
“哟,这么重啊!”一共也没几板子,怎么跟快死了似的?!
“哼,那必须。”贺遐这意思很明显:对,我干的。
惹得崔敏之假意咳嗽两声,好让自己笑得不那么明显。
华仲盈忍不住为崔敏之担忧,上次在祺王府,崔敏之不过与魏良正呛声几句,人还是贺遐打的,崔敏之回府之后,就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