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没理会手机对面友人的阻拦和安抚,将手机挂断扔到贝斯包上。
他在想,那个对zero出手的混蛋为什么还活着!
别墅的爆炸,诸伏景光稍微想想就知道是松田和萩原干的。
他不认为有闲心将zero拉到这种地方做那种事情的人会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布置炸药。
肯定是松田他们赶到后,发现了一些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暴怒之下出手的。
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关于zero的。
可是,爆炸怎么没有将那人一波带走呢。
但没关系,他微微扬起嘴角,直起上半身,呼吸骤然变沉,手坚定地按在狙击枪上,枪口一寸寸下移,最后停留在阿夸维特的肺部。
他要让阿夸维特,在痛苦中死去。
他手按在扳机上,满是恨意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锋利刀刃。
“去地狱里,为你的罪行忏悔吧。”
他毫不留情地开枪。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只是分神了半秒,手倾斜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子弹就脱离预定的轨迹,穿透了阿夸维特的大腿。
被剧烈的疼痛从昏迷中叫醒的阿夸维特垂死坐起,捂着大腿惨叫了一声。
狙、狙击手?!
他从担架上翻滚下来,藏在了焦黑的空心砖后面,额上满是冷汗。
周围医护人员惊叫一声,也全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唯恐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子弹射中。
阿夸维特咬着牙捂住伤口,环顾四周,全都是警察,他悟了。
琴酒,是不是你!
我刚落入警方的手里,你就要灭口了?
在这么空旷的不利于隐藏的地方都要杀我,你机动性是不是太强了?
刚从废墟里跑出来的松田和萩原听到众人惊恐的大喊声,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萩原研二目光深深地看向担架上的血迹,小诸伏,你真打算在警察眼前一枪狙了阿夸维特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高坡上,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只是想报复伤害了zero的人渣而已。
他并不畏惧自己受到伤害,他怕的是别人对他在乎的人出手。
真是,不可原谅。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连绵不绝。
就是这个关键的电话让他一时失手,让阿夸维特逃过一劫。
他神色复杂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宫村教官。
电话接通的一瞬,教官镇定冷静的声音传来:“你人呢?”
“今天约好给你捏个人设,学习里世界人的气场,我等了一小时都没等到你。怎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诸伏景光像是大冬天被人迎头被浇下一桶冷水,大脑都被迫清醒了:“……不是,我没迷路。”
“哦,那就是逃课了。”
诸伏景光噤声,莫名有种上学时被教导主任逮住的窘迫和害怕。
他有些无力,情绪爆发中被教官打断,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了。
他疲惫地说:“教官,我觉得这节课我没必要学。”
“恩,说的好。你某个好朋友学拆弹时,也觉得防爆服没必要穿。”
诸伏景光表情僵硬,教官,你好犀利的一张嘴,玩笑也好地狱。
他从瞄准镜里看到松田他们的身影,而阿夸维特已经藏起来了。
他眸色一片暗沉,失败了啊。
阿夸维特,你还真是好运。
炸弹炸不死你,狙击枪也打不死你。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拆枪一边问:“教官,您觉得我能当好一名警察吗?”
他会在时隔十五年后救了杀害父母的凶手送他去坐牢,却无法忍受那个伤害了zero的人多活一分一秒。
他果然不是合格的警察吧。
在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互不冲突时,他可以坚定地站在程序正义这边。
可一旦互相冲突——
蓝色的猫眼下方一片冷然。
“想什么呢,你肯定不能当个好警察啊。”宫村警官理所当然地说。
诸伏景光呼吸一窒,教官,您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你是去卧底的,注定要将自己染得黑漆漆的,好融入到那一片黑泥中,当什么好警察。”
宫村警官苦恼极了,为什么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心理问题啊。
对于一个成熟的政客来说,什么是正义?
我手里握着权利和利益,我说的话就是正义。
他叹了口气,到底是刚从象牙塔出来的热血少年,好像这个世界只有黑和白。
但事实上,这世界上不止有黑和白。
非要辨别清楚的话,诸伏警官,你的未来会被负罪欲和自毁欲压垮!
宫村警官冷静地下着结论,他翻看了下降谷零的情报,抽走了关于降谷代号成员身份猜测的那一份。
现在还不是告诉诸伏真相的时候。
不成熟的孩子,只能靠老师用非常手段逼着成长了。
黑心教官摸摸鼻子,说:“行了,我看你就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