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小路旁挂满了白霜,一呼一吸之间就见有雾气从嘴中升腾至空中。
时明渊走在路上,没有回头跟时有兆说话,整个人悠悠的走在路上。
跟在后面的时有兆年岁已大,即便时明渊悠闲的慢慢走他追赶上却也费了好一番力气。
不过,看前方的身影,时有兆枯如树皮的老脸上充满了疑惑,别人听见自己娘生病了不应该是急急忙忙的吗,怎么他反而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他努力忽视心底那一丝异样,直到走进村子,路边已经有了人家,时明渊一反刚才刚才悠闲的样子消失脸上透露着着急,脚步加快。这下子时有兆更追不上他也就并没有看见他的样子。
村子边缘的人家已经有在灶房里忙活的了,阵阵炊烟顺着烟囱飘散,一个中年男人蹲在门口拌鸡食,余光猛地看到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从面边走过去,他好奇探头看过去。
他看了几眼迟疑道:“你是明渊?”
时明渊早早就看到了他,脸上变得憨厚,两排大白牙露出来,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惊讶的姿态,“是我啊三叔,您吃饭了吗?”
时三叔“害”了一声,“没呢,你婶子还没弄好。”接着想起来他急忙焦急的样子忙问他,“你这几年分家都不见人影,三叔都不知道多少时日没见你,今日这么早怎的急急往村子去?”
时明渊脸上时不时望着老时家的方向,整个人站立难安,“我爹今早来敲我家门,说我娘染了风寒,我急着回去看看。”
时三叔一听忙摆手,“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时明渊点头往前走,等时有兆过来的时候两人早已分别,一路上时明渊遇见人就停下来说两句话,时有兆追了半天都没有追上时明渊,直接走了一个没人的近路。
这就导致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时明渊跟人攀谈的画面,因着时明渊跟人说话的功夫走在时有兆前面的时明渊反而在他后面。
一踏进这座新建的宅子,时明渊不禁挑眉,在村子里这真是相当大手笔啊,看着这座青砖瓦房和身边的几个黄土泥茅草屋,时明渊啧啧两声,这是真不害怕别人嫉妒啊。
时明渊随便猜了两下反而猜对了,老时家新建的这宅子边有一个极其爱探寻旁人家家事的人,整日趴别人墙角听别人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恨不得搬个凳子就坐在别人身边睁大眼睛看。
就这还不算,听到有谁家过得比他们家好,整个人还特别容易嫉妒,整个人像被浸在酸水里一般。
老时家刚搬进来的时候深受其扰,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家关起门来说悄悄话的时候,有一个人就在一墙之隔跟他们一起听着。
刚开始发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马来凤,她吃完饭想去菜园子里方便权当施肥,结果一出门就见有个黑影蹲在家门口险些将她吓得晕倒,马来凤怒从心来直接跟她吵了起来,两人的争吵声渐渐被家里人听见,一个个都走了出来。
结果看见是她的时候几个孩子和时大嫂时二嫂都说见过她鬼鬼祟祟在他们宅子外,几人你说一嘴我补充一句的,好嘛,自从他们搬来这人就一直在这偷听墙角。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人跟老时家吵的有来有往,后来老时家在家里说话都小心翼翼的,那个人听了几天没听到什么也就不乐意再来了。
现在时明渊刚刚踏进院子,就被等在门前的时明祥时明林推搡着进了马来凤的屋子,一推开木门一股陈旧和潮湿的味道,整个房间极为暗沉,窗户被死死关上不留一点缝隙,屋子里也没有点煤油灯,进去好一会时明渊才适应这个光线。
看着屋子里的这样子,时明渊觉得这老时家的人是生怕马来凤活着啊,就这个环境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病人呢。
“娘,你可还难受?”时明祥摸着黑走到马来凤床边。
马来凤躺在床上一张老脸上满是褶皱,嘴唇干的起皮也没有人注意,她紧闭着双眼,难受的嘤咛,不时咳嗽两声。
时明林站在一旁嗓音里带着哽咽:“三弟啊,你看看娘这个样子你还不快去给娘请大夫!”
嗯?时明渊自觉已经了解透彻这几人的性子,却没想到还是将他们想得太好了一点,见到许久未见的弟弟连寒暄都没有竟然直接进入正题。
时明渊不想待在这么阴暗的屋子里面,他感觉整个人都被压抑住了,没有回答时明林的话,反而摸索到一旁的桌子上把油灯点亮,整个屋子霎时一片暖光,接着他倚在门框没有进去。
只听他开口道:“我也很想给娘请大夫,可小弟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你们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家子也不去镇上做工,田地我们也没侍弄,家里三个孩子,当年得的银子早就没有了。”
“一点都没剩下?”时明祥急急开口,毕竟普通乡户人家一家子一年的吃穿嚼用最多也就五六两银子。
时明渊点头,不光如此他还顺势卖惨:“大哥能不能借我二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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