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忙问姜行:“那宋楚楚呢?侯府是否借此机会,将她一并推了出去?”
如此一箭双雕,季家那个吃人的魔窟,定是不会放过的。
“王妃料事如神!”姜行自如地坐到她妆奁旁:“昨日咱们走了之后,伯府就去侯府了,料想应是想让侯府庇佑,或者想办法解决!”
“但是侯府不但没见,还把门给关了,把宋楚楚一并赶了出去!”
昨日离开伯府后,姜行在伯府就安排了人手。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就在那个安排的节骨眼,侯府的人就已经报信去了!
陆旋眉心微皱,顿时有些着急:“宋楚楚是个变数,当前伯府大乱,按照她那自私自利的性子,这个节骨眼,很可能会推宋初石出去来保全自己的名声,极有可能会加速宋初石的死亡!”
姜行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第一次见你也有着急的时候!”
他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宋楚楚已经回侯府了!”
陆旋被这样的身体接触弄得有些无措,侧身一避问道:“为何她还能回侯府?”
姜行抱臂,斜倚在妆奁旁:“今日大早,大理寺的人围了伯府,她就在现场,当时人就从角门偷偷溜走了!”
陆旋:“可你不是说侯府将她赶了出来?若是要一箭双雕,怎么可能放她回去!”
“这个就有意思了!”姜行挑了挑眉:“说出来恐怕你都会惊讶,那位伯府千金为了能回侯府,眼看侯府大门紧闭,是从狗洞钻进去的!”
陆旋一整个惊呆了:“她,她竟然从狗洞进去?!”
“所以这位楚楚小姐,当真是能屈能伸!”
听完姜行的话,陆旋忙嘱咐小葵:“上妆的速度再快些!咱们恐怕得去见一见伯府的人了!”
姜行颔首:“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的!咱们要赶紧见到宋铭和李氏,让他们自愿去皇上面前揭发侯府!”
陆旋深深看他一眼:“你认为侯府会给咱们这个机会吗?”
“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陆旋大脑飞转,想了想又问道:“你的人确实已经查清是侯府吗?”
毕竟是要捅到天子面前,她怕临时有误。
姜行眸中划过凉意:“许医官的妻儿在他们手里,想是之前以妻儿威胁的他。而昨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许医官的妻儿、父母,全都被害了!”
陆旋眼睛陡然睁大:“是季澄干的?!”
经历过上一世,她早就知道,季澄是个比季泊舟更无情、狠辣的人,表面看起来和善知礼,实际上对季家之外的人,几乎是视人命为草芥。
所有人都只是季家向上攀登的垫脚石。
自己上一世之所以被三皇子捅死,就是他想出的主意!
这样的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姜行点头:“王妃识人亦是一绝!”
姜行看她懂了自己的意思,笑道:“先走吧,让人守着不让宋初石被人杀害就行!”
陆旋收拾得差不多,很快与姜行一同出了王府。
忠义伯府,陆旋大老远就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只不过与八九日前的大婚不同,这会儿全是哀乐。
庭前门可罗雀,除了宋家三人,外加一个留下来的孙嬷嬷,其他下人全都跑光了。
陆旋和姜行是伯府迎来的唯一两个探望的人,宋铭既因惊逢骤变而哭,又为不得不迎客而笑,又哭又笑,悲怆又滑稽。
“王爷,王妃!”他眼眶通红,朝着二人作了一揖:“贵客登门,如今伯府祸不旋踵,恐无法好好地招待二位了!”
陆旋走过他身边:“招待就不必了,今日来,一是送老夫人一程,二是有事找伯爷和夫人!”
宋铭自嘲地笑了笑:“伯爷的称呼现在草民已经配不上了,王妃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陆旋走到老夫人棺材前上了几炷香,将宋铭和李氏唤到了正堂。
姜行又坐在了昨日的上首位置,声音不辨喜怒:“宋铭,昨日本王前来,本是想放你一条生路。结果你没去做,先去了侯府。”
“如今事情结果如何,想必你已经领受了!本王与王妃今日来,也是打算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就是不知宋家,还想不想要宋初石活命?!”
李氏一听宋初石活命,两步冲到姜行面前跪了下去:“想!当然想!”
“王爷,只要初石能活命,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们再也不去侯府了,再也不帮侯府了!求王爷救初石一命!”
李氏低声下气地哀求,双手在胸前交握,哀伤的眼睛里全是期盼,神情宛如朝拜神明。
她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哀求地看着陆旋,想说话却又不敢,只得楞楞地跪在原地。
陆旋看她的样子,心里平静无波。
即便如今她卖惨装可怜,也与自己无关。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
不管是谁都得接受自己的无知带来的后果报应!
姜行冷淡地扯了扯嘴角,看向宋铭。
他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王爷!是我错了!是小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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