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日异常炎热,无端的让人不免平生出几分燥意。
莞嫔禁足至今已有月余,纵然惠妃常带着胧月到养心殿请安,可皇上看着聪明伶俐的女儿,却没有一丝要宽恕她额娘的意思。
惠妃多次递了话进去让莞嫔宽心,待自己寻了机会便求皇上解其禁足。
瓜尔佳文鸳也交代了黄规全不可让手底下的人克扣碎玉轩的用度。
毕竟皇上只是将其降位禁足,并没如剧中般下令按答应的份例供给。
但莞嫔自禁足那日便觉察出不对,养心殿画中的女子与自己太过相似。
联想之前皇上偶有奇怪的言语,她大概推断出来了几分。
莞嫔想到槿汐是从前侍奉太妃的,且入宫多年,便询问她得以证实。
当看到槿汐躲闪的目光与言辞闪烁的模样时,她便明白了。
原来皇上宠爱了自己这么多年,起因竟是这张与他亡妻相似的脸罢了。
如今莞嫔经此一事是心如死灰,加之胧月由惠妃照顾她也颇为放心,又听闻家中并未因自己的过错而受到牵连,于是对于现状也并非过于悲痛。
除了思念胧月外,她便只在意家中父母幼妹与惠妃她们几人了。
于是传了话出来,让惠妃与瓜尔佳文鸳、安嫔几人切莫为自己求情,以免触怒圣上,而遭其连累。
…
六月中旬,因月末是纯元皇后生辰,皇上愈发怀念她。
偶尔也不免想起比她小两个时辰的妹妹——宜修。
纵然她作恶多端,实不堪为国母,但终究自己答应过纯元,无论如何都会善待她,不会废弃于她。
又加之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每当自己前去请安,她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宜修。
皇上明白,自己若不放了皇后出来,那太后便不能安心。
她老人家心里头牵挂的无非就三个人。
老十四,隆科多,宜修。
也可以说是她最疼爱的孩子,她的多年的挚爱,她母家的荣耀与依靠。
前两者,皇上是断断不会对其心慈手软的。
至于皇后,若能解了她的禁足,或许也能让太后心头能舒解些许。
于是皇上在到永寿宫用膳时,有意无意的提及了月末是皇后的生辰,希望能从她嘴里说出解其禁足的话,自己也好顺势应下。
瓜尔佳文鸳到底与他是多年的枕边人了,其言外之意她一听便明白了。
事出突然,她还未寻到合适的由头与说辞,便只得装傻。
看着面前甜甜一笑说届时自己亲自做了长寿面让人送到景仁宫的瓜尔佳文鸳,皇上是即喜欢又无奈。
待皇上走后,瓜尔佳文鸳便与华贵妃几人说起,之前讨论的结果 近来得抓紧些去办。
毕竟皇后一旦解了禁足,那无异于放虎归山,她寻了机会一定不会对她们几人心慈手软。
…
自隆科多派往料理边疆事务起,朝中弹劾他的奏折就未断过。
前几日隆科多与噶尔丹策零商议边地事宜刚刚成功。
皇上便以他结党营私,私藏玉牒,贪赃枉法,并已抓到罪证为由,立即传旨谴其回京。
六月末,定隆科多四十一条大罪,皇上下令抄家,并将其永远禁锢。
连带着撤了他长子岳兴阿的职、并将其次子玉柱发配到宁古塔了。
太后听闻此事一时气急攻心竟吐血晕厥。
待醒后多次派人去请皇上到养心殿无果后,她便明白了此事已然成定局了。
她这个太后对于老十四来说是慈母,可对于皇上来说却是个不够称职的额娘。
既然如此,自己便索性替他去做这个恶人,或许这也是她这个额娘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太后喝了太医开的汤药后,勉强提起了几分精神。
早早打发走了在寿康宫侍奉的惠妃,接着吩咐竹息去盯着小厨房做几道菜和点心,而后又唤了春貌为自己梳妆更衣。
待黄昏时分,传了马车出宫至囚禁隆科多的地方去。
未免太后身子撑不住,因而马车行驶缓慢且十分平稳,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下了马车到苑内时,太后停住脚步看着屋内亮着的烛光出神,心头随之多了几分犹豫。
但想到自己首先是大清的太后,皇帝的额娘,其次才是隆科多的青梅竹马。
自己作为太后,作为母亲,必须保护儿子的江山社稷。
只有他死了,皇上才会放心。只有他死在自己手里,皇上才不用背负骂名。
于是太后强忍心头的情绪,独自拿起食盒踏进屋内。
隆科多看到太后惊讶之余只剩欢喜,虽然他不难猜出来对方今日来的用意。
太后取出酒,亲自为其斟上一杯,而后指着面前的菜解释说,自己的身子已然到了不能亲自下厨的地步。
他面前的几道菜是自己让竹息看着小厨房做的,都是他素日最喜欢的口味。
言罢还示意隆科多尝尝。
隆科多夹起一口品尝过后与太后不合时宜的说起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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