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格外刺眼。
揽月阁殿内
昨夜皇上宿在这里,为此瓜尔佳文鸳起了个大早服侍他更衣穿戴。
待他上朝走后,瓜尔佳文鸳用罢早膳,正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阳光顺着开了半扇的窗户照耀在了她后背上,一袭浅蓝色衣衫显得温柔娴静,远远看去整个人像是在散发着柔和的光。
敬妃走了进来刚好瞧见这一幕。
素日只以为皇上喜欢瓜尔佳文鸳的娇俏明媚,此刻再看竟发觉,她亦有不少温婉恬静之感。
“熙妃妹妹难得如此清闲呢。”
瓜尔佳文鸳闻声强撑着困意抬起了眼帘,定睛一瞧原来是敬妃。
虽说敬妃在后宫众嫔妃中算是少有的随和与醇厚。
但自瓜尔佳文鸳入宫以来,私下里与其并非有过多交集,此刻她忽然来访,倒令瓜尔佳文鸳觉得有几分意外。
她站起了身 待敬妃走了进来,两人行过拉手礼。
“敬妃姐姐快坐吧。”
敬妃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询问道:“我闲来出来散心,走到这揽月阁附近,想着进来讨口茶喝,妹妹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酒窝轻陷:“姐姐这是哪的话,姐姐能来 我这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
言罢,她回眸示意殿内宫人:“景泰,看茶。”
敬妃眼神打量了殿内一周后,带着笑颜柔声道:
“这揽月阁位置离皇上的勤政殿极近,难得的是宽敞华丽又凉快舒适,且只有妹妹一个人住着,可见皇上当真把妹妹放在心尖上。”
“姐姐说笑了,皇上对咱们众姐妹都是极好的,这独居揽月阁不过是看着妹妹带着弘晏怕吵了旁人罢了。”
“弘晏活泼伶俐,这样好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瓜尔佳文鸳听着这话,神色微微变了变,她察觉出了敬妃的忧伤,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宽慰。
此时,云莺与蓝舒端上了茶盏与点心。
敬妃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两人相视一笑,闲话了起来。
一炷香过后,正在她们正说起弘晏虽比静和小几个月,但是却十足有个做兄长的样子时
云莺在此刻走了进来回禀说四阿哥来请安了。
敬妃微微一怔并未言语,瓜尔佳文鸳则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吩咐人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定睛看去。
时隔一年不见,四阿哥倒长高了不少。
“儿臣请熙娘娘安,敬娘娘吉祥。”
“快起来吧。”瓜尔佳文鸳含笑着抬手示意他免礼。
四阿哥亦是满脸笑意:“谢熙娘娘。”
言罢,他抬眸看向敬妃也正看着自己,颌首道:
“敬娘娘近来可好?”
敬妃回过了神,转而温和一笑:“一切都好,多谢四阿哥记挂。”
“昨儿与你莞娘娘还正念着你呢,今日你便过来了。”
“怕熙娘娘带着六弟弟忙碌,儿臣今日才过来不算打扰吧?”
四阿哥年纪虽小,但言行举止倒十分伶俐,让人一看便知是个不错的孩子。
“哪儿的话,弘晏也总念着他四哥哥呢。”
“那儿臣今日能与六弟弟一起玩吗?”四阿哥这句话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似是在请求又好像是在询问。
瓜尔佳文鸳也是身为额娘的人,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不禁有几分心酸。
“当然可以。”
四阿哥闻言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多谢熙娘娘。”
“云莺,带四阿哥过去。”
四阿哥拱手施礼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见四阿哥走了出去,敬妃面上浮现出一抹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她压低声音询问道:“妹妹似乎与四阿哥很熟络?”
瓜尔佳文鸳作出认真回忆的模样,如实道:“去年在假山处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他到揽月阁来瞧了弘晏一两次。”
“他也是个可怜孩子。”
瓜尔佳文鸳慢悠悠地拿起一块糕点,随口附和了一句:“四阿哥的确可怜。”
“妹妹可知其中缘由?”
面对敬妃的反问,瓜尔佳文鸳眼眸一转,避重就轻道:“略有耳闻,只知四阿哥生母原是行宫的一名宫女,后来生阿哥时难产去世,独留下了这可怜孩子。”
“不错,但妹妹可知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隐情?”瓜尔佳文鸳只当不知道,她弯了眉眼,和声道:“妹妹愿闻其详。”
敬妃打量周围,确定了只有自己的宫女与瓜尔佳文鸳的陪嫁侍女,才放下了戒心。
她回忆着往事,一点点慢慢讲来:“四阿哥的生母李氏原本是热河行宫里的一位粗使宫女。
当年咱们的皇上还是郡王,有一次和八王爷起了些许争执,一时失意多饮了些酒,机缘巧合下宠幸了李氏,谁知只那一夕之间便有了四阿哥。
这事后来偏被八王爷抓住了把柄,随即禀报给了先帝爷,先帝圣怒,以咱们皇上行为不检点为由好一通训斥,甚至差点撸了郡王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