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快去传太医!娘娘要生产了!”
一时间,碎玉轩里人仰马翻。
…
半刻钟前,莞嫔母女三人还正在用午膳。
甄夫人瞧着莞嫔茶饭不思的模样,心疼的为她夹起一只虾放至碗中。
“长姐 你要多吃一些,肚子里的外甥才会快快出来。”玉娆见气氛不好,开口安慰道。
甄夫人自是明白自己女儿在忧思什么,她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流朱浣碧几人,确认都是忠心护主且不会传闲话的,便放下了心。
“寂寂深宫,帝王的情谊并不足以维系终生,唯有你腹中孩子才是唯一的依靠。”
莞嫔闻言抬起头,脸上的神情似是在苦笑又像是自嘲:“母亲,我明白。”
她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便再吃不下了,由流朱服侍着漱了口,被搀扶着正欲回床榻上午睡。
谁知刚走几步,莞嫔便感觉腹部开始不适,接着一股暖流便顺势而下。
浣碧与她皆愣在原地,流朱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您这是要生产了!”
槿汐闻声疾步走去,连忙招手殿外的人进来吩咐道:
“佩儿,去后殿叫接生嬷嬷。”
“流朱浣碧,快扶娘娘进去。”
“小允子,快去请太医。”
小团子闻言回禀说他今日不当值,此刻估计去四执库寻兄长了,后自告奋勇说自己去。
可流朱嫌弃他腿脚太慢,事出紧急,把莞嫔扶下后,她便独自跑去了太医院。
待她唤了江太医、温太医及其徒弟回来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莞嫔此刻已经服下了提气的参汤,槿汐也差人去禀报了皇上和皇后。
只是此刻正是午睡的时辰,派去的两名小宫女也只是把话传给了养心殿与景仁宫的掌事姑姑便回来了。
瓜尔佳文鸳亦是午睡起后,听小晨子去御膳房拿药膳回来后提及的。
她梳洗完传了辇轿赶过去时,惠嫔与安贵人也刚到,她们听着内殿的动静,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
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与皇后几乎同时赶到了碎玉轩。
众人行了礼起身后,皇上询问了三位太医莞嫔的情况,得知是头胎不大好生时,他微微蹙眉,面上流露出担忧之色。
瓜尔佳文鸳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若真是关心莞嫔,又何必一连月余对她不闻不问呢?
皇上沉默片刻,又招手吩咐了碎玉轩的宫女品儿,令其进内殿传他的话,说自己一直在殿里陪着,让她安心生产。
内殿床榻上,莞嫔身下传来阵阵剧烈的仿佛刀绞一般的疼痛,疼的她直喘粗气,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两侧流。
她听了品儿的传话,也未做任何回应,许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又或是内心对皇上失望不已。
“娘娘,您用力啊!”
“用力啊!”
殿内一声声嬷嬷的呼喊,时不时伴随几句莞嫔痛苦的哀嚎。
屏风外温实初三人紧张的直冒冷汗。
暖阁皇上与皇后并肩而坐,皇后不急不慢地喝了盏茶,皇上闭目养神虽并未出声,但手中不停地转动着的翡翠珠串
瓜尔佳文鸳几人在一旁坐立不安,但碍于皇上皇后都在,也不敢多言。
直至酉时三刻,几人忽而听到接生嬷嬷欢喜的声音。
“生了生了!”
惠嫔蓦然地站了起来,强忍着眼泪握住瓜尔佳文鸳与安贵人的手:“太好了,太好了。”
与此同时
流朱从内殿跑出来报喜,说莞嫔平安诞下公主。
待内殿收拾好一片狼藉后,皇上迫不及待的起身准备进去。
瓜尔佳文鸳三人跟着往里走时,甄夫人正欲出来,皇上与皇后与其碰了个正着。
皇上的眼神并未在行礼的甄夫人身上停留,便径直走了进去。
反而一向端庄持重的皇后看清楚了甄夫人的面容后,脸上闪过少有的惊吓。
只那一瞬,她当即就明白了皇上为何月余都不肯踏足碎玉轩…
皇上坐在了床榻旁,看着又累又困几乎睁不开眼睛的莞嫔,依旧是那一副柔情的模样:“嬛嬛,你给朕生了一位公主。”
莞嫔闻言并未回应,只是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着。
此刻殿内一片寂静,瓜尔佳文鸳不由的为莞嫔捏了一把汗,唯恐她性子太过于倔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触怒皇上。
于是她敛轻气息,往床前走了几步,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皇上,莞嫔刚生产完,怕是此刻正虚弱呢。”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莞嫔一眼,希望她别犯糊涂。
很显然莞嫔能明白瓜尔佳文鸳的担忧,她虽对皇上这么久以来莫名其妙的冷淡疏远感到心寒和不解,
但此刻也不得不为了自己刚产下的女儿,为了此时正官运亨通的父亲,疼爱担忧自己的母亲,为了年幼还未有归宿的妹妹,而忍耐自己的心性。
她的声音哽咽而无力:“孩子呢?”
皇上吩咐人把乳母唤进来后,抬手抹去她脸颊的泪水:“咱们的公主长得可爱极了。”
莞嫔淡淡一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