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中突发时疫起,皇上一天近七八个时辰都在养心殿与大臣们议政,如今太后、皇后、华妃、端妃四人也是一连两三日都在宝华殿焚香祈福,但却无济于事。
随着紫禁城感染时疫的宫女太监也越来越多,宫内各处便有意格外防范,到处弥漫着艾叶和苍术焚烧的气味,各宫门前的长街上也是煮沸的食醋和烧酒的呛人气味。
时疫来势凶猛,一连多日却不见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皇后照应着东六宫各处,把西六宫交给了华妃负责照料,还派人晓谕六宫,众嫔妃们皆不可轻易走动。
幸而皇上通知内务府提前安排了有孕的瓜尔佳文鸳的额娘和惠嫔的母亲进了宫,否则她们在宫里可要闷坏了。
瓜尔佳文鸳甚至一度觉得自己遇喜的时机不对,如今身怀有孕又恰逢时疫,心里自然十分紧张,但仔细算着日子离温实初研究出治疗时疫的药方也不远了,也可稍稍宽心些。
她自己处处谨慎之余也不忘提醒华妃、惠嫔她们几人也当心。
一日晌午 永寿宫内
瓜尔佳文鸳与其额娘正一同用膳之时,小晨子从殿外匆匆进来急声道:“小主,碎玉轩的莞贵人突发时疫了。”
闻言,瓜尔佳文鸳手中夹菜的筷子一顿,反应过来后,不顾几人阻拦便欲要去碎玉轩探望。
当她赶到之时,惠嫔已经在正殿门口急的团团转了,但侍卫们是奉了皇后旨意的,不能放旁人进殿内探望,以免传染。
两人虽着急但也别无他法,只得先去了淳常在所居的偏殿询问情况。
随后赶到的安常在温柔安抚了三人。
待淳常在缓过了心神,这才哽咽的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莞贵人昨日还好好的,与淳常在两人还在一起说笑,今晨听到了正殿的动静,她过去瞧,槿汐姑姑说莞贵人不知怎得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刚去请了太医来瞧,不过一会又开始烧了起来,到了午膳时甚至莫名开始说胡话了。
但皇上一直在养心殿议政,槿汐见不到皇上,只能事从权宜往宝华殿回禀了皇后。
皇后随即也吩咐了温太医及其他几位太医来瞧,但终究是对此症没有了解,至今没有研制出对症之药,虽商量出的药方煎了一副药给莞贵人喝了下去,但也没见多大起色。
惠嫔听完更担忧了,急切的起身只想往正殿去。
瓜尔佳文鸳一见更慌了神,急忙拉她道:“眉姐姐 你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染上时疫可怎么好!”
安常在也附和道:“若是姐姐有什么不适,莞姐姐即便好转了 也只会更忧思姐姐。”
闻言,惠嫔停住了脚步,只低低道:“那现下可如何是好?”
几人正无助间,瓜尔佳文鸳忽而有了主意,忙吩咐玲珑去回了皇后与华妃,把自己给安胎的温太医派去专心照顾莞贵人的时疫之症。
安常在担忧道:“若没了温太医照料,其他太医又不能十分信得过,又如何是好?”
瓜尔佳文鸳只悠悠道:“华妃常用的江诚江慎十分擅长千金一科,毕竟是华妃手下的人,能让华妃十分信任他们,可见是个聪明的,想来他们也不敢对龙胎不尽心。”
由于此症一人患上,容易染及一室,一室之病,会染及一宫。
皇后派了绘春来请走了瓜尔佳文鸳三人,又让未患病的淳常在暂时搬离碎玉轩居住,以免染上。
瓜尔佳文鸳与安常在两人就近随惠嫔回了咸福宫。
“嬛儿怎会突发时疫呢,真是急死人了!”
惠嫔一句担忧的话,在瓜尔佳文鸳的心里引起了一阵疑惑。
她小声喃喃道:“宫中最早发现的是辛者库的做杂役宫女太监,后来是离延禧宫最近的宫人来往的甬道。
可东六宫并没有其他嫔妃和宫室感染时疫,而住在西六宫偏远处碎玉轩的的甄姐姐却得了此症,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瓜尔佳文鸳此言一出,两人皆起了疑惑。
惠嫔随即想出了关键:“东六宫是皇后派人照料的,而西六宫则交代了华妃。”
“会不会是巧合,别是咱们太多疑了。”安常在问道。
瓜尔佳文鸳回想起了前些时日的局面而后道:“不,前阵子皇上以皇后凤体抱恙为由,吩咐了近日六宫中时悉数交与华妃打理,没过十余日宫内便突发了时疫,皇后才出来主持大局,可此时华妃负责照料的西六宫出现了嫔妃感染时疫…”
惠嫔眸中激起了寒光:“此症极为凶猛,如今又没有对症之药,若嬛儿有个什么不好的,皇上也许会怀疑是华妃看不惯她得宠故意为之,又或许会因此怪罪华妃,认为其办事不利所致。”
一旁的采月回禀道:“回小主的话,初发的那几位宫人听说早就不治而亡了,可见此症确十分棘手。”
安常在细眉紧拧,低声道:“我们延禧宫的富察贵人有孕,皇后关怀的跟什么似的,东六宫一切无恙,反而今日华妃负责的西六宫出了时疫,那可不就是让旁人议论华妃不如皇后得力吗?”
瓜尔佳文鸳冷哼一声:“对于皇后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利用时疫除去甄姐姐,而后让皇上怀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