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文鸳与皇上踏入存菊堂的动静吵醒了在床榻旁睡意朦胧的莞贵人。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抬手示意她免礼:“起来吧。”
莞贵人起身上前握住瓜尔佳文鸳的手心疼道:“夜深露重的,文鸳妹妹身子还未恢复,怎的过来了。”
“听说眉姐姐还未醒,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也顾不得旁的了。”
“太医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呛水时间久了,眼下还不知何时会醒罢了。”
她秀眉紧蹙做出自责之态 叹了口气:“我若早到一步…我…”
莞贵人柔声宽慰道:“妹妹怎可如此想,若不是妹妹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说来眉姐姐若醒了还要给妹妹道谢呢。”
“咱们姐妹之间何须这些俗礼呢,只要她无事,我便安心了。”
一旁的皇上轻甩手中的珠串:“看到你们如此姐妹情深,朕心甚慰。”
莞贵人虽心有疑虑但碍于皇上在这,也不好开口询问,便与瓜尔佳文鸳对视一眼。
她随即就明白了莞贵人的意思,朝开口劝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明日还要上早朝,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那鸳儿呢。”
“臣妾陪姐姐说说话,免的她过于担忧。”
皇上抚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也罢,你也早些休息。”
莞贵人配合的俏声道:“皇上放心,臣妾定会照顾好文鸳妹妹的。”
随即两人福身恭送。
待皇上走远,瓜尔佳文鸳打发走了殿内几名宫女到门口侍候。
莞贵人本就怀疑今晚的事另有隐情,看着她的举动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文鸳妹妹,可是有话要说?”
她做出胆怯紧张之状:“此事略显复杂,如今想起还是后怕,我不知从何对姐姐说起。”
莞贵人柔声安慰道:“无妨 你与陵容一惯胆小,遇见此事定是吓坏了,能想起什么便说什么吧,别怕 一切有我与眉姐姐呢。”
“今傍晚我在廊下弹琴,不知为何总觉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实在心神不定 坐立不安,我想着眉姐姐琴弹的最好,便想着派人请她来切磋一二,可宫女回禀说眉姐姐去了翊坤宫,听眉姐姐说 因皇上许她学着协理六宫 华妃因此不快,所以也偶尔召她去翊坤宫抄账簿,核算开销之类以此出气。”
莞贵人肯定的点点头:“是听眉姐姐提起过华妃为此故意折腾过她几次。”
“所以我本没觉得有何不妥,便没放在心上,又想着去你那里坐坐与你说说话或许能安心些,可宫女说今夜皇上去了碎玉轩,偏安姐姐近两日嗓子不舒服 我也不好叨扰,便想着只能等眉姐姐回来,那怕是说说话也是好的,总能平心静气些。”
“随后呢。”
瓜尔佳文鸳抬起那双明澈的眸子看着她,低声道:“我左等右盼,可一直没有眉姐姐从翊坤宫回来的消息,愈发觉得心神不宁,甚至感觉眉姐姐要出事了,在宫里坐立不安,至到戌时一刻,那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实在坐不下去了,便想着去翊坤宫附近等着,如果眉姐姐迟迟没有出来,我便斗胆以请安为由去翊坤宫瞧瞧。”
“当你赶到千鲤池时 眉姐姐已经落水了?”
瓜尔佳文鸳摇头:“还未,但我也来不及阻止。”
“眉姐姐落水是否有人故意为之?”
瓜尔佳文鸳重声道:“是。”
莞贵人的眼眸中好似覆上一层冰霜:“我就知道,眉姐姐不会那么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我赶去之时,那小太监已然在她身后了,我还未来得及出声,他便把姐姐推下水了。”
“你可曾看清他的样子?”
“样子没来得及看清,但是我把他捆了,现在在永寿宫。”
莞贵人微微一愣,有几分惊喜:“当真?”
“我出门之时带了两个小太监,但当时的局面,我来不及考虑那凶手怎么办,只能先让他们带回永寿宫,我把眉姐姐救上来再做打算,可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晕了过去。”
“你做的对,确实不能扣下凶手在当场,以免打草惊蛇或者让人反咬一口。”
瓜尔佳文鸳鼻子一酸,眸中沁出了模糊的泪光:“我也是胆小,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想着过后与姐姐们商量商量再做打算。”
莞贵人当即把方才她昏迷之时的情景讲了一遍。
说她们两人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了,当皇上与自己赶到的时候,太医回禀说只要按方调理,必定无碍。
敬嫔扶着皇上坐下开始询问宫人之时。华妃竟也到了,虚情假意探望询问过后便开始指责服侍的人不尽心,才导致沈贵人落水,还急于发落处置了他们。
好在自己了解沈贵人,知道她不是不谨慎能失足落水的人,且华妃到的如此快,行为举止过于反常,便感到其中必有蹊跷。
随即自己向皇上为她们求了请,这才准许她们将功折罪,还借沈贵人落水侍卫巡查不及时为由请示皇上撤换了翊坤宫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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