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楠跟着陆朝风一起去了西厢的客房。
孙良远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其实气氛挺诡异的。
陆朝风宽慰道:“有弥风在,只要他没死,肯定就能救回来。”
苏澄楠诧异:“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嗯,弥风他是蓬莱谷的人,医术挺厉害的。”
“蓬莱谷?”她小声复述一遍。
这是苏澄楠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蓬莱谷,上一次在悬崖夜探时,她曾经试探过陆朝风跟蓬莱谷的关系,可惜当时被他反咬一口,什么都没有试出来。这次她抓住机会,便决定紧咬不放了。
“为什么蓬莱谷的人会帮你?”
“你觉得呢?”陆朝风轻笑。
“当年我娘在宁远王府出事,似乎也是蓬莱谷的人出手相救,为我娘续了几年性命。可惜当时我年岁太小,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还请世子为我解惑。”
陆朝风听她突然提起娘亲,不由眼皮一跳,整个人变得阴郁起来。
他闷不做声地坐下,黑着一张脸端杯喝茶,动作间被热水轻烫了一下嘴唇,他一怒便将茶杯给扔了出去。
哐——
是瓷片碎裂的清脆声。
苏澄楠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但面上依旧不显,她拂了拂裙摆,径直在位置上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陆朝风,等着他说下文。
“你……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只言片语而已,并不多。”
“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陆朝风双手紧握成拳,眸底晦涩不明,似有巨浪滔天。
“仇人是谁?”
“线索指向萧太后一族。”
苏澄楠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她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后心情还是很复杂。原身的娘亲是被误伤丧命,而苏维民却是实打实的因为萧太后而死!说起来,她与这位太后也是有仇啊。
可是当时第一任宁远王妃,也就是陆朝风的娘并没有被毒害啊,他为何……有如此大的恨意?
苏澄楠觉得眼前就像是被一层迷雾给笼罩了,她讨厌这种信息缺失的感觉。
“苏澄楠,你有恨过谁吗?”
“我……没有吧。”
“我有。我穷尽一生力气,也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陆朝风的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都如有千斤重。
苏澄楠忽得想起自己曾看过的一部院线电影,她觉得陆朝风就很像里面的主人公,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叫嚣,报仇就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
她一直是个朝前走不回头的人,生命太宝贵了,没时间能够让她拿出来去恨人,她只想要成功,想要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让自己能够长久的处于安全的状态内,掌控一切。
可是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陆朝风身上汹涌的恨意,她突然就有些手足无措,好像是她的冒进,戳破了他费尽心力才做到的粉饰太平。
“那我祝你成功!等有朝一日能够大仇得报后,也能为自己活一回。”
陆朝风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看她。
苏澄楠眨了眨眼,下意识回避了他的眼神后,不自然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想弥风怎么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弥风手里抓着一捧紫红色的花,正大步流星的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刚刚的侍从和那个孩子。
“陆……世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陆朝风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而摔到门外的茶杯也被下人们收拾掉了残骸。
“给你,你仔细看看!”
“你记不记得它是什么?以前师傅教过的!”
弥风的神色很激动,仿佛他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重要东西,一副等着被夸奖的姿态。
苏澄楠将身子侧过来,仔细观察着陆朝风手边的野花。它长的有些像现代的银杏果,但是颜色不同,这花颜色艳丽,就像是梅子色。
陆朝风将它拿起来,放到自己鼻下闻了闻,顿时眼睛一亮,惊喜道:“这是华彩花?”
“没错!就是它!”
苏澄楠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进来问:“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华彩花有何特别之处?”
陆朝风刚刚的阴霾情绪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喜气洋洋,“这花可有大用!不仅能够麻痹止痛,还可以令人短暂失明。”
“怎么听上去像毒药?”
“它本来就是毒药啊!”
“啊?”苏澄楠顿住,喃喃道:“那它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叫华彩?”
弥风来了精神,直接就蹦到苏澄楠面前,“姑娘我跟你说!这毒药用的好,其实比普通的药更加能救人。自古老话说,是药三分毒嘛。”
“所以……它跟孙良远有关系?你能不能先把孙先生救醒?”
“自然有关系!”弥风重新抓起桌上的花,转身就往床榻走去,“若是想让他醒过来,只需要这花就够了。”
狗蛋见弥风掰开了自己先生的嘴,他急忙挣脱出来,撒腿就跑到了床边,用力推开弥风。
“你都说这是毒药了,你还想给我先生吃?”
“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