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家明天杀猪,婶儿,记得带着我元舒妹子和孩子们来吃杀猪饭。”
胡香香学习能力不错,很认真,很快就能把梅兰竹菊四种花样。
这也得益于纪婉晴的用心教导,所以她打心底里感激裴家人。
“这怎么好意思?”
来到这儿后,纪婉晴也逐渐了解到一些风俗习惯。
被邀请去吃杀猪饭的人,定是主人家比较欢迎的至亲或者邻里。
一般人是不会邀请的,毕竟,这是难得的一顿饭。
“呀,婶儿这么说就客气了,再说了,也是喊你们过去搭把手,我听说你们的厨艺好极了!”
“到时候,可以的话,给我们露两手,我们还没吃过京城口味的饭菜呢?”
胡香香大大方方,笑容满面地解释。
换做是某些人,比如陈家或者苏软软这边。
他们反而不会觉得对方热情,而是认为对方将他们当成了厨子,心里指不定还要怨恨别人。
“好,明天我们一定去。”
纪婉晴同意后,胡香香又冲着元舒喊。
“妹子,记得带上孩子,有气沾沾年气啊。”
“行”元舒没有反对,她知道对方是诚心邀请。
这不比后世,这种事情都是喊亲近的人,请来的人也会吃掉不少食物。
心中有羞耻心的,都不会轻易去别人家吃东西,即便是有红白喜事,也会带着东西过去。
可能是一碗白米,或者一斤玉米面,或者拿上一尺布,都是记账的,作为人情往来。
对方是真心邀请,他们自然也不会端着架子,融入村里。
除了平日里互相帮助之外,也能透露出一种潜在的消息。
那就是他们认命了,将自己当成平头百姓,狗皇帝对他们的忌惮能少个一两分。
“那我走了。”
胡香香带走了所有的绣品,在丈夫的护送下,马不停蹄直奔镇上。
想到今年挣到了比去年还要多的钱,她心里就暖滋滋的。
她要把刺绣学好,搞透,补贴家用的同时,她能少下地,没错。
种地实在是太累。
“娘子,儿子和闺女,不知道在闹腾什么?你来看看是不是饿了。”
裴渊临有些可怜地冲元舒呼喊。
当爹的再贴心,可他没有吃的,有时候还真奈何不了这两个小不点。
“应该是不是,半刻钟之前刚吃过。”
元舒嘴上回应,还是过来抱抱。
小家伙从屋中出来后,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好奇地转动着脸四处打量。
当裴渊临将剩下的儿子抱出后,兄妹俩的表情如出一辙。
开心!
“孩子满月了,屋里关不住咯,就是想出去玩,给他们穿厚实一些,遮住他们的眼睛,带他们出门溜达。”
纪婉晴少说也是有些带娃儿经验的,当即就判断出孩子想遛弯儿。
“母亲说的有道理!带上毯子。”
元舒还是赞同的,随后,她将孩子斜着背在胸前,裴渊临也有样学样。
从前,他没想过有孩子。
那些与他家世一样的孩子,有仆人簇拥着伺候,他从未见过男人带孩子的。
可如今,亲力亲为,见证孩子每天的不同,一种难以形容的自豪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别走远了,用午膳的时候,早些回来,注意脚下,路滑。”
纪婉晴远远地冲二人吆喝一声。
被流放到乡下,从前养尊处优的他们,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确也辛苦了些。
可也有一种踏实和满足的感觉,逐渐冲淡了心里的那股愤懑。
“知道了母亲,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元舒应了一句,与裴渊临走在被走得板实的泥巴路上。
最近没有下雨,反而出了少许的太阳,路上没有泥泞,寒风虽冷,却也有一股暖意。
两人并排走着,小声聊着彼此过去的事情。
元舒掺了一些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她也听裴渊临跟自己说关于自己与弟弟妹妹的一些趣事儿。
路上遇到村里人,大家都热情打招呼,或者来瞧瞧她的孩子。
“双生子啊,好福气啊!水灵灵的,真好看!”
每当被夸,俩孩子就会冲来人甜甜地笑。
村里人都很朴实,见裴家人不像陈家那样摆架子,也乐意相处和寒暄。
这边的交谈声,引起了摘菜回家的苏软软的注意。
她的目光落在河对岸的那一对璧人,眼神再也移不开。
元舒穿得不富贵,冬衣瞧着朴素,但冬衣厚实,且是新的,还有纪婉晴亲手做的刺绣,瞧着就是与众不同。
再看看二人那张白皙的脸,仿佛他们不是这儿的人,而是偶尔路过。
反观自己,脚上穿的是已经即将破洞的绣花鞋,挎着一个篮子,双手粗糙,还有裂痕,而面容更是憔悴,粗糙起皮。
再看看裴渊临对她呵护有加,而前世他不曾对她露出任何男女之情,苏软软嫉妒到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她嫁给一个傻子,能够儿女双全,日子还过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