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风心疼地看着周桐。
而周康乐已经彻底慌张了,他从来没想到,他最信赖的姐姐会用恶魔来形容他,会诬陷他。
他委屈地看向王大山,“我没有……”
周桐却比他更委屈、更可怜,“大队长,知青点里的知青们都能帮我证明!那天,他把我欺负得很惨。我浑身都是泥水。”
“是,那天我欺负了你。但那是因为,因为……”周康乐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是他们两个人约好的,要让周棉信任他的计划?
周桐肯定会反驳,大家不会信的。
“好哇!我们大队上竟然有你这样恶毒的知青!”王大山愤怒而严厉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如果做出什么损害队里形象的事,南河大队绝对不会留下你!”
周康乐终于是怕了,他不知道怎么发展成这样,他分明只是不想看着最喜欢的姐姐去农场。
这不就是一个恶作剧吗?
为什么姐姐要说这种话?
为什么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坏人。
看到周棉,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姐!你说句话呀!我只是爱胡闹,从来不会做坏事!你养大了我,最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不是吗?”
周棉冷冷看着他,这种时候,会给他擦屁股的永远只有那一个人。
可惜,那个人消失了,被她深爱的家人害死了!
“周康乐,是你亲口承认,威胁过周桐!”
周康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也正是这句话,让王大山下定决心。
王大山跟许书记商量后决定,把周康乐的恶行报告到知青办和公社,并赶走他。
而周桐,虽然是被逼着做错事,但她需赔偿周棉,加上本来就欠顾城南的钱,一共要还他们夫妻五百块,一周内付清,不然也要被赶出南河村!
周康乐只觉浑身发冷,脑袋一片空白。
而正在此时,周康安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跑过来向王大山求情,“大队长,康乐还只是个孩子,他要是去了农场,那就是要他命!求您可怜可怜他。”
“周知青,我给过你们机会!他平时逃避劳动,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队上,就是个八岁的孩都比他勤快!但这次,他犯的错太过,要不报告到上面,去农场改造,对受害的同志不公平!”
周康安看向周棉,“你真想让你弟弟去死吗?”
周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问错人了,我告的是周桐!是你心里最纯洁善良的桐桐,指认周康乐威胁她,欺负她,罪行太可恶,大队长才会秉公处理!”
周康安眼中闪过错愕,随即看向王大山。
“城南媳妇说得没错!”
周桐心虚低头,思考对策。
跟周康乐只知道占她便宜不一样,周康安对她很好,又帮他承担了很多的劳动,她暂时不想让他失望。
周康安很快又看向周康乐,“康乐!你快跟大队长说,你没有做那些事!你没有坏心思!”
刚刚还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的周康乐终于落了泪,“三哥!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呜呜呜……”
他越哭越委屈,令所有人动容。
周棉冷冷看向他们,“周康安,你想好了!离开南河村的,要么是周康乐,要么是周桐!你的意思是,周桐在撒谎!”
周康安身子一僵。
“没错!他俩其中一个是罪魁祸首。”虽然是罪有应得,王大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周康乐哭着对周康安道,“三哥,那天往周桐身上扔泥巴的是误会,你明明知道的。还有我们的计划……”
他一开始还一边哭,一边说得断断续续,却忽然,他猛地停下。
周康安竟然没有一开始为他说话的激动,眼神中反而是同情与冷漠。
周康乐蓦地停下哭泣,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三哥,你不信我?”他声音颤抖,明明周康安知道事实!
“康乐,你姐姐是女孩子。妈让我们好好照顾她!”
周康乐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下落。
原来,这就是不被选择的滋味!
他忽然明白了周棉。
过去的一幕幕闪现,他似乎跟周康安一样,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了周桐。
就在刚才,他还在怨恨周棉的无情,可到了跟周棉同样处境的时刻,他才忽然懂了她的委屈,她的恨意!
他好恨!
恨自己的眼瞎,恨周康安的无情,恨周桐的恶毒!
如果,他还能活着,必要让两人付出代价!
事情报上去后不久,上面就派人带走了周康乐。
大概是已经认命,周康乐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大吵大闹,而是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他仿佛在一夕之间长大了。
而周康安大概是太过愧疚,把找周桐要了五十块钱,全部塞给周康乐。
周康乐也没推辞,离开前,他警告周康安小心周桐。
无论他信与不信,他们的兄弟情就算走到尽头。
他被带走前,单独找到周棉,“你或许不稀罕,但我还是要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