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部,大领导办公室。
钟跃生有点紧张地站在办公室一侧,身子微微躬着,眼睛紧紧注视着坐在办公桌旁看文件的大领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足足过了五分钟,大领导才看完文件,微微抬头,好像才发现钟跃生似的,惊讶地说道:“小钟啊,怎么还站着,自己坐呀。”说着,手指向靠墙一侧的木质沙发。
钟跃生身子躬得更低了,站着的他,脑袋几乎和坐着的大领导的肩齐平,“站着就好,这样更能领悟领导您的指示。”仿佛没有听到大领导让他坐下的话,这个时候,态度最重要。
“嗯。”大领导用鼻音回应了一下,又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钟跃生中等偏短的身材,四十来岁的样子,显得很精悍。“你人事应该通知你了吧,清楚我找你来的意思吗?”
“回大领导,人事已通知我,明天部里组织部会有人送我去轧钢厂上任,我一定认真贯彻大领导的意图,牢牢把控轧钢厂生产部门,为国家做贡献。”钟跃生毫不犹豫地表忠心。
这次能胜出,去轧钢厂担任主管生产部门的副厂长,是大领导把他推上去的,他必须向大领导表决心。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向上迈了一步,而且是去效益这么好的轧钢厂当副厂长,可不得感谢提拔的恩主。
“知道就好,杨卫国这次栽得不冤,要总结他失败的原因。你要沉下心来做事,也要抬头看路。要团结好生产部的同志,也要不畏强权,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和工业部是你坚强的后盾。”大领导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钟跃生。
“这次市委也会派一位干部去担任行政管理的副厂长,你要和他打好关系,那位干部的上级和我有交情,我相信你俩应该能精诚合作,干一番大事业。”
“明白,我也认真学习了轧钢厂这次事故原因分析,也知道自己任重道远。一定认真团结同志,苦练内功,深挖潜力,在大领导指示下,做出最大贡献。”钟跃生深知这次机会的重要性,对大领导的话不敢有丝毫马虎。
“你和市委指派的同志,最好私下交流,明面上别走得太近。”大领导又嘱咐了一句,这才让他出去。
这次事故导致轧钢厂好几位主要负责人被追究责任。副厂长职位就空出两个,还有一些正科,副科的职务。
副厂长是副处级干部,得上级部门指派和任命。比如这次,工业部负责任务生产部干部,市委负责行政处干部。
钟跃生又躬着身子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的带上门,才站直身子,快步离去。
大领导揉了揉眉心,心中烦闷不已。杨厂长可是他看重并推到轧钢厂厂长这个重要位置上的,前几年还顺风顺水,为轧钢厂的发展做出了诸多贡献,也为自己在工业部带来了很大的话语权。
可近一年来,杨厂长工作屡屡受挫,而对头的女婿步步紧逼。终于在这次事故中丢掉了厂长职位,而对手顺势而上,这让他相当被动。
只能再推一位忠心下属顶上去,希望能发挥作用,把失去的再争回来。
厂长又怎样,副厂长联合起来,照样能架空他,只要手段高明,能笼络好下属,他厂长的话也未必好使。
......
下班铃声响起,张红旗小跑着进了许大茂办公室,上前帮许大茂收拾东西,“科长,今天要带文件回去看吗?”
“都归档吧,我就先走了。”许大茂起身拿起公文包,夹在腋下,径直出了门。各科室已经有些喧闹,下班可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车棚下,许大茂推出自行车,把公文包挂在车把上,才推着往厂门方向走。一路上,科员、职工纷纷向他打招呼。
“这么年轻的科室领导可不多见,许大茂真是有本事。”
“可不是,那培训基地可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那些刚进厂的学徒工可是真得感谢他。”
“他可受了处分的,有资本主义思想的残毒。”
“啥呀,上纲上线的,不就娶了个资本家老婆,又没过上资本家生活,残害过人民,哪来的残毒了?”
“少论,勿论,现在许大茂可是科长了,权力大着呢,别论是非……”
总有好多嘴碎的职工们议论纷纷,对许大茂评头论足。或羡慕,或嫉妒,什么样的都有。
“大茂,大茂。”傻柱站在出厂过道旁高声喊着他。
“傻柱,啥事?”许大茂把车推过去。
“把这条鱼带回去,今天我徒弟马华带给我的,四斤多呢,让秦京茹先收拾好,回去等我来做,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不得劲。”傻柱的声音震天响,生怕别人不知道。
“那好,你今天有小灶吗?”
“没有,这段时间谁敢开小灶。”傻柱压低了声音,“这事故闹的,你们当领导的可不傻,最多一个小时,我就回来,这条鱼可不错,红烧鱼,包你们满意。”
又聊了几句,车把手上又挂了条鱼,许大茂出了厂门,骑车而去。还是傻柱日子过得幸福呀,手艺在手,天下我有。
四合院门口,秦京茹一如既往地等着许大茂,有点以前闫阜贵的劲头,风雨无阻地当门神,热情地和进出的院里人打招呼,每天都能收获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