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芳华在课桌上不停地记着曲谱,时不时停下来让许大茂唱一下其中的段落。韩萍也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纠正和探讨那些拿不准的调子。这歌稳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中午。许大茂想回娄家,被韩萍非常强势地带着许大茂来到了文化宫旁的国营饭店吃饭,看得出来母女俩都非常高兴。
董芳华还处在兴奋之中,时不时嘴里还哼哼,在等饭菜的过程中,笑着对许大茂说道:“怪不得你不满意我们创作的曲子,可不是嘛,听过后,谁能满意呀!”
许大茂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你们谱的曲子也挺好,只是这曲调不适合配这个词,更不适合纪念志愿军的这个活动。”
“还是小许有才呀”韩萍也是笑容满面:“那你给我们作的曲,谱个词呗!”
董芳华也是一个劲的点头,“是啊,是啊,这曲子我和妈可是琢磨了好久。”
许大茂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暗骂自己嘴贱,只能又尬笑了几声,这没法接,巨坑。
“不逗你了,你丈人的事,我回去就让你董叔过问一下,如果没有证据,就让工商局放人,不能因为身份问题,就冤枉人家,这可不是我们政府的工作原则。”韩萍给了许大茂保证。她现在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谢谢,那拜托你们了。”许大茂满口感谢。终于不负娄晓娥所托,有所失是值的的。
有两个荤菜,羊肉和鸡蛋,还有炒白菜另加青菜汤。口味非常不错,主食白面馒头,香。
饭后,他们重新回到音乐排练小厅,继续完善曲谱,直到董芳华自己唱了几遍,感觉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停了下来。
“小许,我们这几天要拿着曲去找人配个伴奏,你有什么建议?”韩萍问道。
“韩教授,您这可有点为难我了,您自己应该心里有数的,什么乐器能增加气势和厚重感,就不用我多嘴了。”许大茂这些哪里懂。
“那好,今天就这样,我回去就要老董过问你老丈人的事,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
“那就幸苦韩教授了,我代娄家谢谢您”
三人又聊了好一会儿,许大茂这才出了文化宫的大门。
事情应该解决了,是啊,这次解决了,但这是颗定时炸弹呀!这是个对资本家、对地主、对一切和劳苦大众对立阶级不友好的时代。
许大茂没有回娄家,骑着自行车满大街地转悠。漫无目的,就这么瞎逛。不知不觉,竟骑到了轧钢厂。
他自己都愣住了,既然来了,就进去转一转。许大茂下了车,门口保安认识许大茂,没有拦他。
车停好,许大茂直接上了四楼,敲了敲李怀德办公室的门。
“进来。”
许大茂推门进去,和李怀德四目相对。李怀德“哟”了一声,离开座位:“大茂,今天怎么想着到厂里来了?”
说着,李怀德习惯性地掏烟,弹出一根,递了过去,自己也叼了一根。又划燃火柴,给李怀德点上,然后两人在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茂,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李怀德其实心中有猜测,应该许大茂是为了他丈人的事来的。
“是啊,我丈人真是无妄之灾啊!”许大茂也叹道,“这不心里烦,到李厂长这里来转转。”
李怀德一愣,不应该是许大茂来求自己帮忙吗?画风有点不对。他试探着说:“怎么回事,有什么心烦?”
许大茂偷瞄了眼李怀德:“昨天工商局洪处长没有和你打电话?”这李怀德揣着明白装糊涂呀,真不地道。
“打了呀。”李怀德倒也不否认,“他也就是求证一下你的身份,其他的说得不详,我也不好猜测。”
许大茂又叹了口气:“丈母娘家的亲戚,叫谭忠实,连人带车挂在市货运公司。自己参与到投机倒把的案件中,倒反咬我丈人一口,这不丈人也被调查了。”
“有证据吗,老娄可不差这点钱。”李怀德可不相信鼎鼎大名的娄半城能看得上这点小钱。
“有什么证据,但洪处长说,因为这起案子,由资本家的亲属起的头,上面发话要搞成典型,并上升到阶级斗争上来,有点扯蛋。”许大茂无奈地摇头,这年月,都要讲政治,讲阶级。
“可不能乱讲!”李怀德也抽了口凉气,这都讲政治了,他可不敢出头了,这许大茂还是清醒的,没有一上来就要他帮忙,要是自己了解详情后,不得麻爪呀。
“我也就是在李厂长面前发发牢骚,没别的意思。”许大茂知道了李怀德的态度,举之劳,可以帮,但冒政治风险的忙,绝对不沾。“真是祸从天降呀”
“也是,不过,在我们国家这资本家本身就是原罪,天生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李怀德只得安慰他,“不过我可告诉你,有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讲道理的,你自己得早做打算。”
“怎么打算?”许大茂听的心头一颤。
李怀德笑笑不语。
“终究一日夫妻百日恩。”许大茂喃喃自语,“我有什么办法?”
李怀德拍拍许大茂肩膀:“别急在一时,你小子是有造化的,跟我说说,你丈人事情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