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震惊:“这么多?”
他还以为学徒工顶多就十二块钱呢。
陈兵下巴抬得老高,“那当然,我们机械厂可是县里效益最好的厂子!工资待遇也都是最好的!”
本来陈兵考上了工作,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是陈母现在还对他下午咒她的耿耿于怀,才不想顺着他。
撇撇嘴道:“行了吧你,就你这德行,别再干不好让人家给撵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陈母随即就在心里暗道:祖宗保佑,千万别把这小子给撵回来啊,刚刚的话都是说着玩的,别当真,别当真!
陈兵不服气:“娘,你看着吧,我肯定会跟着师傅好好学的,说不定用不了多少年,我就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师傅还厉害了!”
“我管你青什么,蓝什么的,你只要别惹事,要是在走狗屎运比你师傅还厉害,我叫你娘都行!”
陈母当然是希望儿子好的,儿子在城里有了工作,她也高兴。
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陈兵虽然幸运的考上了机械厂,但他到底是个乡下人,陈母怕他在厂里被那些城里人欺负。
陈兵年纪还小,平时有些鬼机灵,但他心也大,在为人处世方面到底是有些欠缺。
万一厂里有那些拉帮结派的,看不起陈兵,陈母担心他莽撞的冲在前头,要是遇到那强硬的人,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好了。
陈母希望陈兵在厂里老老实实的跟着师傅手艺就好,其他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吃过饭,陈母就又拉着陈兵去了他房间,对着他百般叮嘱,末了还让陈兵和陈舒一样,把每个月的工资上交一半。
家里陈静出嫁了,暂且不提。
陈舒自从有稿费,每次得了稿费,都是要上交一半的,现在陈兵当然也得一样。
至于陈军夫妻俩虽然没有工资,但是他们家现在吃的粮食一大半都是陈军和他媳妇上工挣来的,他们俩对这个家的付出,陈母不能当做看不见。
陈母看重儿子,但条件要求上向来在四个儿女面前,力求平衡,不然陈舒他们四个姐妹也不可能关系这么好。
刚才在饭桌上当着杨西岑的面,她不好直接提这个事,免得让未来女婿觉得他们家掉进钱眼里去了。
现在单独跟陈兵提完,之后她也是要跟家里人都通个气的,不然担心兄弟俩生出隔阂。
这边,陈舒房间里。
杨西岑吃过饭就一直在陈舒房间里待着。
在陈家时间长了,也不用非得陪着未来老丈人和大舅哥说话聊天了。
他们也不去外面,容易被人说闲话,在家里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是和对象在一起,还是在陪大舅哥?
陈舒写小说,他就乖乖的坐在一边看报纸,也不打扰她。
等把买回来的五张报纸大致扫了一遍,杨西岑心里微微讶然。
之前在镇上邮局,看他家舒舒那心虚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逮住了她的小尾巴,准备回来看看哪张报纸上有他家舒舒的大作。
现在一看,不得了了。
他买回来的这五张报纸,四张都用作者是陈舒的文章。
有三张报纸上的文章篇幅不长,还有一张报纸上是小说。
是以女知青为主角的一篇小说,还在连载中。
他手上的是开篇,写女知青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刚开始遇到挫折,结尾处卡在要解决这些挫折上了。
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就得买下一期报纸。
杨西岑觉得,他家舒舒的文字功底出神入化,不知道别人看了这篇小说什么感觉,反正他还挺想知道后面的内容的。
而且他家舒舒很聪明,这四篇报纸没有一点涉及敏感话题的,全都是顺应国家政策写的。
国家让干嘛,她就写什么,乖巧的不得了,像是现在年轻人比较火热的那些行动,她是一点都不碰。
杨西岑眸光柔和的看着陈舒伏案写作的身影。
他承认,最初喜欢上他家舒舒,他确实是见色起意。
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他也不例外,他家舒舒长得这么好看,他没办法摆脱男人的劣根性。
但是随着对他家舒舒的了解逐渐深入,舒舒身上越来越多的闪光点吸引着他,让他渐渐沉沦。
一个人的字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品性,文章也能。
平时他的舒舒是有些随性的,性子时而大胆,时而矜持,时而羞涩。
从陈舒的文字中,杨西岑看到了不一样的陈舒。
文字中的陈舒是沉着冷静的。
不少文字工作者都是因为立场问题,而受到迫害,但他家舒舒能准确的避开这些激进的内容,保全自身。
他不认为保全自身的行为是错误的。
在大海的滔天巨浪中,他们都是渺小的人物,没有办法逆风而行,能做到的,只有保全自己。
同时,他家舒舒的内心又是细腻的。
杨西岑能从她对那个女知青的描述中,感受到她对那个女知青,或者说是对女性的关注。
他的舒舒,优秀而有主见,清醒而有底线,这样的舒舒,杨西岑觉得自己早晚会对她着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