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又到了陈舒去镇上的日子,上次寄出去的稿子都过了,稿费单也都寄了过来,有六张,一共有四十块钱,是她写作以来赚的最多的了。
不过这段时间因为要写小说,她的“豆腐块”没有那么多精力写,就只写了三篇。
来到镇上,陈舒照例先去邮局,这次她来的巧,窗口没人。
“小姑娘,又来寄信啊?”
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了,毕竟整个镇上每个月都来邮局寄信还取稿费的,也就陈舒一个人。
陈舒笑着点头,把手里贴好邮票的几个信封递给她,“是啊,麻烦大姐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
陈舒在家里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把第一篇小说投给她过稿最多的那家报社,地址什么的她都在家写好了,工作人员给她办理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小姑娘,你这回要取稿费吗?”
“取,我还想再买点信封和邮票。”陈舒家里之前买的邮票和信封都用的差不多了,信纸也就剩下一本。
不仅如此,她的墨水用完了,就连钢笔也坏了,那只钢笔还是她上初中的时候,她爹给她买的呢,用了好些年了,就这么牺牲了,把陈舒心疼坏了。
工作人员先把她的稿费给她,才问道:“你想买多少啊?”
陈舒想了想,开口:“邮票要二十张本埠的,三十张外埠的,五十个信封,再给我拿……五本信纸吧。”
邮票本埠的是四分钱一张,外埠的是八分钱一张,陈舒投的报社比较杂,地方也多,本地外地她都不挑,只要能给她稿费就行。
工作人员对于她买这么多已经习以为常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奇问过,现在直接把东西给她,“邮票本埠的一共八毛钱,外埠的两块四,信封一块钱,信纸五毛钱,一共四块七毛钱。”
陈舒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稿费数出来五块钱给她,找回来了三毛钱。
拿着剩下的钱,陈舒和大姐打了招呼,就往角落里走去,藏自己的小钱钱。
出门在外,谨慎一些是很有必要的。
她一会儿准备去供销社买墨水和钢笔,也不准备买多贵的钢笔,就单独拿出来了五块钱,和她娘亲情提供的工业券放在一起。
剩下的钱卷吧卷吧,放在了贴身的内侧口袋里。
等确认自己把钱放好之后,陈舒才走出邮局,溜溜达达的往供销社走去。
她今天出来的早,不赶时间,就这么在街上走着,顺便观察路人的言行举止。
这是她的习惯,自从她开始写东西,就会下意识的观察周围,注意不同人的穿着打扮,以及在不同情况下的反应,尤其是她现在开始写小说,对这些就更加的关注了。
走着走着,陈舒眯起了眼睛,看着前面的熟人。
也不能说熟人,就是觉得很巧,她又看见了上次来镇上时,遇到的那个被抢劫的老太太。
正常来说,遇见个人没什么,但问题是,这大娘她不正常啊。
陈舒记得上次看见这大娘虽然穿着带一两块补丁的衣服,但人家只是深藏不露,内里有钱着呢。
但是这回这大娘竟然衣衫褴褛,像极了乞丐。
大娘家这是为了吃好的,把钱花光了?
陈舒敏锐的觉得这大娘怪怪的,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不过就算再奇怪,这事也不是她能管的,她也不能去报公安,去了说啥?
说自己见到一个奇怪的大娘,让他们赶紧去抓人?
跟闹着玩似的。
人家公安办案也是要讲究证据的。
陈舒这么想着,就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就回家,这城里太危险了,她要回家。
只是,还没等她走两步,就停下了步子。
刚刚的大娘还能说“不算是熟人”,这回她真的看见了个熟人。
前面那个穿着花衬衫,头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梳成了偏分,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点没个正形,不是她对象是谁?
虽然杨西岑气质变了,打扮也不一样,估计就算站在她娘面前,陈母都认不出来这是她闺女的对象,但是陈舒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大伯娘说他以前是个小混混,果然不是冤枉他。
那边的杨西岑也看见了她,跟不认识陈舒一样,对着她吹了声口哨,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弟。
陈舒:“……”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在干嘛,但是他那个样子明显是准备装不认识她,陈舒选择尊重。
陈舒到了供销社,直奔买墨水和钢笔的柜台,“你好,我要两瓶墨水,和一支钢笔。”
售货员看了眼她,问道:“钢笔要什么价的?”
“都有多少的?”
售货员指着柜台里的钢笔:“这支两块六,这支三块,都要票,还有十块的,那个不要票,你要哪个?”
陈舒想了想:“给我拿一支三块的吧。”
售货员:“墨水两毛四一瓶,这些一共三块四毛八,还有零点三张工业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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