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苏苏点了点头,客气的送走了紫菀。
紫菀回了寿安堂,在门口整了整自个的衣裳,才笑着掀起帘子给吴氏回话。
吴氏今年不到五十岁,因保养得宜,所以面色红润,气质怡人,除了脸上些许的皱纹,看不出年纪。
其实她在年轻时过得也不好。
宁远侯许昌礼风流成性,宠妾灭妻,更是毫无才能,侯爵袭到他那,侯府都要没落了,甚至为了支撑门庭,连吴氏的嫁妆都填补了不少。
吴氏那几年泪都流尽了,幸好她生了一个争气的儿子,世子爷许泽琨。
许泽琨才能出众,虽出身显贵,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双手挣来。
永康十六年,契国入侵,年仅十八岁的许泽琨自请入前线,在这场战役中,许泽琨作为一个无名小卒,竟屡屡给出奇招,更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扭转乾坤,一战成名,后面几年,许泽琨更是为大周屡屡出征,官至一品辅国将军,深受皇帝器重。
宁远侯府更是凭借世子爷重回巅峰,愈发的如日中天起来。
五年前,世子爷娶了当今贵妃的妹妹,佳宁县主,本来是一段佳话,但偏偏佳宁县主进府五年都未有孕,这可真是把吴氏急疯了。
见紫菀进来,便又问她觉得这姚氏如何。
紫菀深知姚苏苏是老夫人千挑万选进门的,自是不会说不中听的话。
“奴婢看着姚姑娘生的当真出挑,性情也温柔,大爷一定会喜欢的。”
想起许泽琨,吴氏嘴角一耷拉,她是觉得儿子带兵带傻了,简直就是一个木头!
现在这高门大户纳妾不是寻常的事?但他偏偏不让,只守着县主一个人过日子。
当真是气煞她也。
若是二人琴瑟和鸣,再绵延后嗣,她也不至于去当这恶人。
可偏偏县主她生不出来啊!她是贵妃娘娘最宠爱的妹妹,性情好听是直率单纯,不好听的就是跋扈!
头两年许泽琨在西北镇守,她便嫌弃没人陪她,也不孝敬公婆,直接就搬去了宫里。
吴氏这都忍了,可是等许泽琨回来,县主还是冷冰冰的,听闻一月也同房不了几回。
她就不明白,她那般好的儿子,怎么就配不上县主了?
她拨了拨手上的佛珠,叹道:“就是出身太低了些,空有美貌,若无底蕴,恐怕子翎也不会喜欢。”子翎是许泽琨的表字。
许泽琨心里头有县主,她这做娘的是知道的,所以姚苏苏虽美貌,也不足以让她放心。
其实按照许泽琨这样的人品模样,就算是做妾,也有的是世家大户的女子来挑。
但是有县主那样身份尊贵的正妻摆着,倒不如找个家世卑微的。
吴氏进宫和贵妃娘娘商议的时候,贵妃娘娘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只想要许泽琨尽快有后,生下孩子抱给县主,至于姚氏,就只能委屈了,若是县主容得了她,那她还能留在侯府。
若是容不得,那也只能给着银钱远远的送走了。
想起贵妃娘娘的神色,料想她也是属意后者。
想想吴氏还是觉得憋屈,她们世代簪缨,贵妃家是什么?原不过是个破落户,有什么底蕴。
偏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还生了皇长子,那定是飞上天了。
可怜他的子翎娶了县主,这都过门五年了,膝下都没有一个子嗣。
按道理来说,五年无子,都已经犯了七出之罪了,就算休弃都无人可指摘。
但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姐姐呢,而且许泽琨对县主,也甚是喜爱。
弄得吴氏想给儿子纳个妾,都要束手束脚,当真憋屈!
想起这些事,吴氏就心不顺,现在许泽琨不在家,她找来姚苏苏都是瞒着他的,等他回来,可见又是一场风波。
吴氏也不想再想了,只能顺其自然,见招拆招了,反正人已经进府了,若想再送出去,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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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竹轩
紫菀走后,姚苏苏便开始打量自己暂时的居所。刚才门口有一个牌匾,姚苏苏些许认识一些字,知道这个庭院叫“抱竹轩”。
刚才从外面进来,确实看见一片竹林,微风吹过,便发出瑟瑟的声音,也算是轩如其名了。
屋子里陈设简单,但打扫的十分干净。
地砖光滑可鉴,进门靠窗的地方是一个美人榻,西南角有一扇楠木雕花屏风,过了屏风,倒是一眼看见靠墙的巨大书架,还有旁边的书案。
姚苏苏心头隐隐有些奇怪,书架上全是书,定不是为她准备的。
而且,和这整个屋子的摆设相比,那个挂着粉色轻薄纱幔的架子床反而显得无比突兀。
微风从窗格吹来,带来一阵冷冽的竹香。
玉屏见姚苏苏看着那些书陷入沉思,笑道:“这些书都是世子爷的,这屋子僻静,世子爷之前常来这读书。”
姚苏苏心里了然,原来如此,看来老夫人把她安排在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还是有自己算计的。
姚苏苏对她们口中的世子爷充满了好奇,毕竟是未来自己要依仗的人,但是她现在知道的信息太少,纵使心中焦躁着急,也是于事无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