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让你做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漆黑的房间只点了一根似有若无的蜡烛,屋子里的窗户紧闭,穿着黑袍裹得严实的人坐在上面,马国跪在地上比在朝廷上面对楚帝的斥责还要恐慌。
“大人,您饶了我一次,下次!下次我定不会放过段伯府。”
马国脸上满是恐慌,明明屋子里就他们两人,但他却是浑身颤栗无比。
他明白,要是今晚他没了价值,那么今天就是他的祭日,也可能是明天。
等了好一会儿,黑袍神秘男人都未说话,马国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要是门开着,他恨不得立马逃出去。
“咳咳!”
巨大的黑袍将男人笼罩的很严实,哪怕是跪在地上的马国,都看不清那人的脸,不过他也不敢看。
“没想到主子的大业,竟在最后一步,被小小的段伯府给打断了,真是该死!看来这段伯府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
马国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心里凉的彻底,之前他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他现在恨不得回到那个晚上抽自己两耳巴子,嘴贱、嘴贱!
要不是他在应酬之时,说要让抢了他女婿主事位置的段静安好看,不然他也不可能被这个人找上。
可怜他已经五十有三了,这把老骨头跪在地上,已经十月的天气带着凉意,地上传来的冷气直直钻进他的骨头里面,刺痛着他的神经。
“大人,段伯府虽是个伯爵,但空有名头,家里只一个六品的小官而已。”
马国也很委屈,他堂堂四品大员想打击一个六品的小官,不是简简单单手到擒来。
让他对付段静安,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哪里想到会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栽跟头。
是,他之前打听过段家那个老婆子受贵妃器重,那段家唯一的嫡孙与六皇子交好。
这在马国看来根本都不是什么事,一个女人和活不久的皇子罢了,能起什么事?
马国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他也不会觉得女人有什么用,就算是贵妃。
“蠢猪蠢猪,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段伯府只有段静安在朝上不错,但是它的人脉网却是大的多,就凭这些你都憾不动这个老门楣。”
马国心里瘪嘴,脸上还是带着恭敬的求教。
“可是这段伯府到底是没落了两代了,那些姻亲哪里还会出手相助?”
“你以为那日朝上帮他说话的那些人,真的就是单纯的与段静安交好吗?除了左相和他岳家安排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老牌勋贵家的子弟。你要明白这些老牌勋贵的利益是一体的,楚帝不会忘了他们,他们是大楚的开山拥护者。楚帝用勋贵和寒门互相制衡,这也就是你为何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难怪!
马国悟了,难怪陛下那日明明十分气愤,但是并未严惩于他。
陛下真是厉害,马国心里感叹。要是没有今日之事,他都没有感觉到朝廷之上他们新派与旧派之间的制衡之道。
马国不喜欢勋贵和寒门的说法,他心底更愿意将其称为新派和旧派。
“大人睿智,是下官被糊住了脸,多谢大人解惑。”
黑袍男人似乎变得不耐烦了,语气中带着厌烦之意。
“行了,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时常制造点小麻烦给段伯府。有事,我会叫人找你。”
马国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告退。
等被人蒙住眼送回府里的时候,马国如释负重的瘫坐在书房里,胸膛剧烈的起伏。
刚刚他差点就要没命了,也不知道这黑袍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马国擦了擦满脖子上的汗,挣扎着从地上准备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怎么偏偏是我,真是倒霉!”
马国嘴里嘟囔着,没有人听见。他可不敢说出来,保不齐府里就有那人的探子。
不然来他家怎么跟自己家似的,他晚上明明在爱妾床上睡觉,一睁眼就被带到他面前了。
“来人!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住在隔壁小侧间的小厮听到声音,吓得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在这?你今晚不是留宿在樱姨娘那儿吗?”
说着上前将坐在地上的老爷扶了起来,马国靠着小厮慢慢站了起来。
“闭紧你的嘴吧,少废话!扶我到软榻上去。”
小厮搀扶着马国去了书房屏风后面的软榻上去,这是书房里休息的地方。
马国准备在这儿将就一晚算了。
等伺候好马国躺下,小厮准备去外面的小榻上去。
马国叫住了他
“诶,你今晚就睡在这。”
小厮有些莫名,不过主子的吩咐他听就是。
“好的老爷。”
小厮抱来了两床简单的被子,铺在榻脚边,和衣而睡。
马国见有人守在旁边才安心的睡过去。
等到马国睡了过去,床边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转眼过去一年,这一年里风调雨顺,楚帝大喜写了《天恩》于登天塔召集百官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