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好声好气安慰她,全然无视红鸾和门外一众侍女。
红鸾几次想要提醒景霄,该走了,又怕南妗撒泼,再说出对圣女不好的言论,责任可是在她。
“夫人,你消消气,我是最爱你的啊。”
爱?
最爱?
进了圣女殿,就是圣女的人。
圣女没淘汰他之前,他对谁都不能说爱。
红鸾沉起脸色提醒。
“公子,慎言。”
“圣女殿的人都是这般高高在上吗?”
“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随便呵斥圣女郎君的人选?”
红鸾咬牙。
“红鸾不敢。”
“不敢就带路。”
走出这个院子,红鸾命人蒙上景霄的眼睛,带他走过七弯八拐的路。
有几个地方的花香一模一样,就连浓郁程度也是如此。
红鸾分明是带他绕路。
“请公子在此等候。”
红鸾摘下景霄的蒙眼布。
这处院落的奢华程度,不亚于大门口。
各处细节布置的都如皇宫。
红鸾进去的时间有点长,看样子是使劲跟圣女告状南妗的无礼之处。
“公子,圣女请您进去。”
红鸾出来之后,表面上态度不变,实际上比原先好了不少。
红鸾只是把人送到门口,景霄进去之后,门从外面关上。
圣女依旧是跪在神像面前虔诚祈祷,一身雪白的衣衫铺满周身,像盛开的花。
青丝如瀑,两根华丽簪子点缀。
景霄站在圣女身后,隐约可见圣女脸上蒙了白色面纱。
不久,圣女朝神像磕头,以最虔诚的姿态。
“你就是被红鸾夸过的公子?”
圣女边起身边开口。
转身抬头的瞬间,眼帘慢慢抬起。
四目相对的瞬间,圣女突然抽出旁边架子上的剑,直抵景霄的脖子。
“云国五皇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郎君混入圣女殿。”
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
这位圣女的本事,还真是大。
再装下去,好像也没有必要。
景霄只是有一事不解。
“你见过我?”
圣女的剑往前几分,还差一点点,就会刺破五皇子的皮肤。
“云国的五皇子,先皇后所出。”
“不恋权势,唯爱游山玩水。”
“云国皇帝因着对先皇后的愧疚,不愿束缚五皇子,五皇子的逍遥日子,过得比任何一位皇子都要滋润。”
“普天之下,又有哪位皇子,能做到五皇子这般?”
“当年在誉国,你与宣阳侯世子狩猎比赛的一幕,见过之人,又有谁能忘记?”
景霄只去过一次誉国。
亓木沾上云国的关系,也能一同前往。
只是,也只有太子得这份殊荣。
“你是亓木太子身边的“侍女”?”
圣女承认,“是我。”
难怪他当时怎么看,都觉得太子对身边侍女的态度不太对劲。
不是上对下的威严,不是把手底下人当成好友的松弛,是尊敬,虔诚的尊敬。
“你与太子有这层关系,太子死后,你怎么会和二王爷搅和在一起?”
二王爷和先王君一直不和,更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圣女只要肯开口,王君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她屈尊降贵,假扮侍女,跟随太子左右。
这跟皇帝假扮太监,有何分别?
圣女冷笑。
“呵,五皇子殿下本事不小啊。”
“悄无声息潜入亓木,无人发现,又能打探到如此重要的消息。”
景霄无视脖子上的刺痛。
“圣女是打算扶持二王爷?”
“还是……”
景霄故意停顿。
他观察不到圣女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她显山不露水的眼睛里,大胆猜测与分析。
“圣女心中,另有人选?”
“先把二王爷拉出来,架在火上烤,分散注意力。”
“等他们回过神,亓木争斗,已经落幕?”
“又或者,圣女的谋算,不为诸王中的一个,不为某位王子,只为自己。”
“圣女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圣女携神谕,坐镇亓木?”
圣女眼中的波澜,转瞬即逝。
景霄恍然一笑,“圣女,我猜的可对?”
亓木和云国联姻之前,也有少数人分成两派,偏向云国和誉国。
后来王庭内相争的实在是厉害,再不捆成一团,王庭迟早被云国和誉国瓜分。
先王君即位,这些人又开始。
安和公主前往亓木联姻,两派胜负已分。
太子死,安和公主手中无权。
王子年纪小,硬是坐上那个位置,也只能是傀儡。
云国没有半点要帮小王子坐上王位的意思。
另一方占上风。
这种情况下,王庭内斗,还是斗了大半年没有分出胜负。
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搅混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