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大人在衙门任职那么多年,都没给人办过几桩分家的事儿,更别提女子自立门户。
这等差事,最清闲。
文书很快盖好衙门章印,南妗交了五两银子,把文书放在距离心口最近的位置。
长时间悬在她头顶上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
南妗打算立女户搬出去的事儿,跟薛礼他们提过一嘴。
抛开各方面不说,南妗的确需要一个女户,才能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薛礼他们也没想到,南妗会办的这么快啊。
看着放在桌上新鲜出炉的文书,薛礼和叶寻目瞪口呆。
薛莹看不懂,两手抓着小肉丸吃的乐呵呵。
许久,还是薛礼先打破寂静,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真的要搬出去了?”
“对,我跟东家的说好了,把我这个月的休沐提前,过几日我就搬出去。”
“下次阿言和阿莹想要见到你,真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薛礼说着说着,低下头,咽下已经涌到喉咙的苦涩。
南妗纳闷。
“薛礼,你在说什么呢?”
“你不会以为,我搬出去以后,就不管阿莹了吧?”
薛礼猛地抬头,眼中迷茫不解。
还真是让她给猜对了。
南妗失笑。
“薛礼,我租的是宅子,挺大挺宽敞,足够你们每人一间。”
“你方才……”
“是我的话没说明白,我说我先搬出去,把东西都准备好,你和阿言可以随时入住。”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搬出去。”
“薛礼,我心底里是希望,我们能一起搬去镇上。”
“你看,四房没有田地,不用干农活,小茅屋又四处漏风,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就算要修缮茅屋,大伙也得先搬出去,有个地方住,对吧。”
“南妗……”
薛礼语塞。
他曾经怎么会觉得南极是拖累啊,分明是他们拖累了她。
他堂堂男子汉,需要靠女子支撑这个家,算怎么回事儿!
他真是没本事!
薛礼在心中把自己骂了几百遍。
“叶寻,你是我救回来,你要养伤,肯定不能离我太远,我也给你准备了一间屋子。”
“谢谢你,南妗,这是我今日看到的小玩意儿,送给你。”
叶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匣,是一对耳坠,好像一层一层花瓣堆叠,花蕊镶嵌一颗粉色玉石。
“叶寻,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你明日还是拿去退了吧。”
叶寻懒洋洋,把木匣推过去,漫不经心。
“老板说了,售出不退不换。”
“你……”
“才十文钱,你就收了吧。”
南妗觉得自己还是识货的,耳坠上面的粉色玉石,绝对不是十文钱能买到的寻常之物。
这人花钱怎么大手大脚,难道真是哪家的落难公子?
“你不收,我明日还买。”
南妗:“……”
她真是服了叶寻,哪有这样逼着人家收下礼物的啊。
叶寻和薛礼又想到同一件事儿,异口同声。
“南妗,租赁费算好了吗,我不能白吃白住。”
南妗捏起薛莹的手晃晃。
“我在薛家住了一年,薛奶奶也没问我要租赁费啊。”
“你俩安心住着,今后的事儿,今后再说。”
桌子下,薛礼搭在腿上的手用力攥紧,掌心刺痛,他的脑子更清醒。
一定要尽快赚钱,一定要尽快把南妗的玉坠赎回来。
南妗为家里做的事儿,他心中也要有一本账本,日后定要还上。
……
南妗和大姐说的三日,这都过半个月了,大姐还没来。
询问一轮医馆的伙计,没人认识那位大姐,更不知道她家在何处。
南妗等了半个月不见人影,找到金东家提出提前休沐。
金东家随便问两句,爽快的放她离开。
南妗搬家那天,薛礼也想把帮她,被南妗拒绝。
“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儿耽误你的事儿,你忙你的吧,你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搬。”
话是这么说,薛礼哪里好意思,让她一个姑娘亲历亲为,还是跟三爷要了一天时间。
他们的东西不算多,南妗租了一辆板车,刚好能全部装完。
锅碗瓢盆,院子里的菜,两只老母鸡和干农活的工具,都得带上。
出发之前,南妗和薛礼带着薛莹去跟薇姐和婆婆道别。
又去范家走一趟,看看范大姐和两个孩子。
薛礼是男子,不方便进村里婶子的屋子,在外面跟范家父子聊天呢。
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开,软乎乎的很可爱。
南妗先抱了妹妹,哥哥感觉被冷落,闭眼嚎几声,一滴眼泪也没有。
薛莹坐在范大姐怀里,好奇地看。
范大娘抱起哥哥,掂掂两下。
“这孩子精着呢,小小年纪,会做戏了。”
“南妗你看看,两个孩子都喜欢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