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算待自己晚上下了工,一定得找着丽哥儿,及时跟人说清楚了,说不定就能挽救一下。
他现下特别希望丽哥儿今日又被他阿爹关禁闭,这样就大概率不会把他的话宣扬出去,不然就以往常那性子,这都过了大半天了,早传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胡乱打算着,秦氏又不经意望向黎初晗卧房方向:这位主又睡下了!
这才起了几个时辰呢?怕是十成十是他想的那样了吧?……关键平日也没见着显怀,定然日子尚浅,正是最不稳的时候,到时又定然要被自己的事气上一气,万一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林小郎君那宝贝样,自己还能囫囵回去吗?那可是员外爷的儿子!
他这会儿也不想着两人没成婚就珠胎暗结对不对了,只觉得自己真完了!祸从口出啊!
这边林星野未寻到易阿翁,倒是见着自己院门口立着几个人,恰巧郁添也赶紧来跟前报了:“爷,府里来了人,说是报急信!”
他只得先过去看看。
来人是那日车夫中的一个,还领着一个陌生汉子。车夫上来就跟林星野说是西二院的离主子吩咐的,让他赶紧带个路将人领过来。
林星野应下,让车夫先去休息,自己带着那名陌生汉子回了房。
他让人查了昨日莫名其妙来提亲这事。
进了屋,陌生汉子谨慎确认了没有其他人,才掏出来一封信,说是他主子“鬼面”让务必亲自交到林员外手上。林星野接了,并没有当面拆,只示意汉子继续说。
陌生汉子并无旁的反应,只一本正经告知:“已经查到昨儿往林溪村提亲的人,此人名叫林选,就是绥宁县里人,现任县令的亲戚。”
原来如今绥宁的县令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便惯常将自己一个比较亲的侄子当亲儿子看待,便是这个林选。
林选此人虽没做过什么大的伤天害理之事,但平日里风流好色,又酷爱招猫逗狗,正事一样不干,摆明了的纨绔。
按说这么扶不起的人,县令也没有这么糊涂,但可惜了林选凭着自己尚能入眼的皮囊意外俘获了一位高门小姐的心。那是位正经京官的小姐,虽是个庶出,放到绥宁这种边角之地也算得数一数二的出身尊贵了。
林选娶回了如此靠山,县令自然心里有数。可偏偏林选混不吝,整日里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时常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就是不肯收收性。
这不此次不知哪里得了个准信,认定黎氏布行的东家是个百年难遇的标致哥儿,如今又还未嫁人,便起了心思。也是他过于好糊弄,竟然就这么凭着一些人的一面之词就巴巴的找了媒人上门来了。
陌生汉子说到此,刻意又压低了声音才继续道:“具体是谁透露给了林少爷如此详细的关于两位东家的信息,如今就这么点时间还没摸到,目前能判断的是,那个暗藏的人该是在绥宁有点身份的。”
林星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条线索东家可留意一下。那林少爷手里有处奁产,是个酒楼,而林溪村里有人在那里头当了点小掌柜,此人该是姓莫,亦有怂恿之嫌。”
听到此处,林星野便九分笃定这人恐怕是丽哥儿的阿爹,心里默默给这一家人都记了一笔。
陌生汉子完成任务,又利落的回去了,并不做任何多余的停留。
林星野收好信件,正想第一时间去通知黎初晗,出了门却见易阿翁等在院里。
“阿翁?我之前还找你呢,快请进吧。”
易阿翁之前去文祝卿处去探了情况,便想找机会和林星野通个气。只是之前一直看着这臭小子和人哥儿太黏糊,便只能又出去随意溜达了一圈,好不容易这会儿晗哥儿睡了,他才逮到人。
“本来你这员外身份,文祝卿一个村长倒是不容易再把你怎么样了。但这会又成了我的准侄孙婿,跟我沾了边……就多少会让这种人心里不安分了。他这还没死心让你去科举,竟是都敢劝到我头上了! ”
林星野无奈:“倒叫阿翁受累了。”
黎初晗送他坐了员外这位置后,遇事多了,他如今也更加明白一些内里纠葛。村长这会儿怕是不敢直接蹦跶到自己跟前,改走迂回路了。
易阿翁肃着脸摇摇头:“这倒是我累及你才对。”说着老人少有的露出来点沉郁:“县里那个孩子……你们看到了是吗?”
“是。”林星野瞬间凝了脸色。
易阿翁面上露出几分明显的悲伤:“可怜又这么没了一个……”
有宴离这事在前,易阿翁这回并没有再严实瞒着,只是说的内容倒与宴离说的差不多,并未听出什么新的线索。
“所以阿翁为什么要这么一直隐瞒?”林星野对这一点其实有怨气。若只是这般程度的真相,他并不是承受不起,说开了防范于未然不更好吗?可老人就是只字不提。他也只能怀疑这些定然不是全部真相。
易阿翁叹了口气:“之前是你还小,我不过指望着你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少些烦忧长大,毕竟你这性子太会藏事了……如今你也大了,我自是不可能再拘着你在这方寸之地,既要放你出去,那便还是得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