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上两人之间的不对等黎初晗无法解决,只能尽量从心理上多顾着点对方——他能感觉到少年太缺乏安全感。加上他自己这年龄段,感情上容易走细水长流的路子,总不及少年那么热烈乃至疯狂,往后难免有误解,对没啥经验的自己来说可真是甜蜜的烦恼。
黎初晗暗自轻呼一口气,又不自觉学着林星野那样勾了勾唇角。
押着林星野休息了个把时辰,黎初晗才放人出去。这会儿不放心的变成了他自己,他怕林星野情绪不够稳定——虽然明面上看着已经没啥事了。
倒是林星野变积极了,他想着早点解决早点回来。
在又好一通关心嘱咐后,林星野终于顺利出了门。
半下午的时候,姚牙郎过来了一趟。黎初晗考虑到自己一个哥儿不便单独见别的汉子,横竖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便敞了门——门外依旧是之前那个护院值守。
姚牙郎报了黎初晗说管家护院都找好了,三名近侍也都有了,厨娘、帮厨、门童等都齐了,便是车夫也特意多找了两个,粗使洒扫虽还不够数,但如今先将就用着也够的,只余一个账房,目前他能找到的都够不上要求。
“实是林小郎君严格,便是粗使的,我都亲自筛了好几遍,实在凑不够数,这不只得厚着脸皮报来了。”这差事虽然能赚,但到底也不好做,姚牙郎抹了抹头上的汗,觉得今儿的自己有点辛苦了。
黎初晗接过一大叠卖身契,随意翻了翻,也不大在意:“这也不妨事,你先留意着,回头等人回来你再和他商量一回。我这儿倒是还有一桩事,就那几个车夫皆需配了骡车,那些个骡子,你今儿就嘱咐管家差人去买好吧,先只需骡子就成,一样要买最好的那种。”
说着将大概的骡子钱也一并直接给了姚牙郎。倒把姚牙郎吓了一跳,赶紧收好前一笔的银子,而后捧着这整三十两现银一时无措:“这…… ”
黎初晗在帷帽遮掩下依旧客套的笑了一下,“这么多趟买卖下来,我也相信姚牙郎的品性,就劳烦你再跑一趟吧。”说着又给了辛苦钱。他本想再给几颗银瓜子,后想到林星野说这东西可能有点显身份,不知会不会有麻烦,便又转而拿了一两银锭子。
姚牙郎又接了整一两的跑腿费后更无语了:[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使啊!浑不在意这么大一笔银子不说,随手就能托给了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赏钱也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这底气……内里得多大的底子啊?! ]
姚牙郎又偷扫了一眼对面端坐着的哥儿,虽没见着过样子,但这身段这气度这谈吐……一切都昭示着这哥儿怕是来历非凡,根本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样子,加上之前林小郎君那时时看护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他就被自己想到的可能性吓到了,姚牙郎悄悄打了个激灵,不敢起半点多的念头,认真行了礼,老实收好了银子,领了宅子的锁匙麻利办事去了。
这边诸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另一边的县衙里,林星野已经在应对县太爷的例行查问了。
离审查不远处的一间屋里,那日给黎初晗办契的主簿坐在他惯常办事的地方,手里捏着一枚铮亮的银瓜子,静静看了眼前一溜排开的官契存根好久——上面皆是同一个名字。
本来他就偶有惦记,但他向来自负,并不急于求成,不料还未曾有所动作,那小子今日居然来捐员外了!偏生一个照面就入了县太爷的眼 ,加上那俊俏哥儿显露出来的越来越殷实的家底,他不免有些忌惮:“可惜了……也不知到底是哪家偷跑出来的……”说着抛了一下手里的银瓜子:“瞧这玩意儿这精细程度,怎么着也得是个郡里的吧?保不齐,京里都有可能。”转眼又换了一副怨叹口气:“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捐员外这事情总体还算顺利。最后果然如黎初晗两人预料,林星野需得晚上赴了授封宴才能回来。
这一去就耗费将近一整天。近傍晚时候,林星野很不放心,偷跑回来看了黎初晗一眼,见他安稳在屋里,没有消失不见,才又不情不愿的赶回去赴宴,把黎初晗又整了个哭笑不得,不得不跟个中年阿么一样唠唠叨叨翻来覆去地跟他又保证了好几遍。
等林星野完成一切事宜再回客栈,黎初晗已经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烛火依旧明亮,晕出了满室温馨,一把烛剪落在那只匀停的手边——[初晗在等自己回家。] 林星野提了大半天的心一下子就归了位,一时心里安宁难以言说,眉眼唇角的笑意起来就再没下去过。
将人轻轻抱回床上,仔细盖好一角薄毯,林星野近乎贪婪地盯着染上粉意的睡颜看了许久,有那么瞬间只想一口亲上去,虽然最后是压住了这过分的举动,却没忍住拿指腹偷偷去摩挲了一下那漂亮的唇,而后又心虚的立即收回来。一路被扰动的黎初晗却反而越睡越踏实,林星野不禁无声微笑,不舍的赶着自己去洗漱,而后在不远处的榻上歇下。
又是安宁一晚。林星野的小动作,黎初晗一无所知,次日起来一切照常。
待两人洗漱好,用完早饭,林星野给黎初晗过目了他带回的东西。除了文书、余的两百两黄金,林星野还带回一身员外服,是件万福衣。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