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使者团,已经在北国同大圣朝的边境驻扎了。
商定三日后,两国会谈,迎接北国使者进大圣。
未到八月雪满天,北疆芳草已尽。
如今近十二月,边疆更是狂风凛冽,寒凉刺骨。
“阿嚏!”康君梧推开厚厚的门帘,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一股冷冽的寒意,布满全身,他一个踉跄裹紧身上的大氅。
“嘎吱、嘎吱!”身后的脚印,瞬间被风雪掩埋。康君梧艰难的走到军帐前。
“小李将军,在里面吗?”康君梧问执勤的士兵。
执勤的士兵对这个京城来的软脚虾贵人,多少有点比鄙视。
听说..能从马上掉下来!
呵。
他又抬头看看天,北风哀嚎,大风呼脸。
士兵看着康君梧身上的大氅,略带鄙夷。“康世子,李将军都休息了,康世子也回去休息吧!”
康君梧蹙眉,“在休息?那就是在。”抬起手,自己拽开了房门。
听见门口的声音。
在看兵书的李长歌,拿起书桌上的雄鹰面具,戴在脸上。
“康世子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正襟危坐道。
毕竟相识多年,李长歌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边疆寒冷,入夜更甚,康世子晚上还是不要出行的好。”
李长歌语气中的关心,让康君梧愣在原地。
凝神望过去。
少年坐在铺着虎皮的床榻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本发黄的兵书。
手边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杯。侧脸剪影被烛火映照的格外清冷。
“李将军!康某睡不着,想同李将军畅谈一番。”康君梧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的厉害!
啊?
睡不着,想找人畅谈?
李长歌蹙眉,脸上有些不悦。
她并不想深更半夜,同康君梧畅谈,康君梧又不是猪肉,又不是银子!
凭什么,不睡觉陪他畅谈?
在这北疆,一身肉都抵御不住严寒。
畅谈闲聊都是费体力的,聊的多,饿的快!
“康世子,末将能睡着!明日卯时还有操练,就不招待康世子了。”李长歌拿起手边的兵书,不再看门口的人。
炉中柴,烧的啪啪作响。
康君梧并未出去,他关上门,静静的坐在炉火旁。
“李将军,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没用?康家嫡子嫡孙从未上过战场。”
康君梧自嘲一笑,“还险些死在北国人的刀下。”
李长歌抬起头,拧眉问道:“康世子这话让末将如何回答?”
“实话实说,我想听实话。”康君梧拿起脚边的柴,放进了炉中。
“就像这柴,有些只配烧火有些可做家具,做船。”康君梧又自嘲一笑,“我就是那烧火的。”
李长歌放下手中的书。
不明白!李长歌揉揉眉心。
这货——莫不是烧火中毒了?
她为何听不懂,康君梧在说什么?
无病呻吟?
“康世子武艺高强,京中人尽皆知,何必妄自菲薄!”李长歌的语气,平静又疏离。
十几年的感情啊!
从从金钗之年到碧玉年华,康君梧是李长歌的全部。
少年慕艾,她也不能免俗。
那段感情,不是李长歌说忘就能忘掉的。
可——比起生死!
那些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通房姨娘又算的了什么?
爱与不爱,那些意难平!
早已经被北疆的寒风吹的灰飞烟灭。
被北疆的风雪掩埋在雪山之下。
李长歌摸着身上的软肋甲,释怀一笑。
“康世子的剑法精巧,特点是轻快、敏捷、洒脱。剑气如风。
适合比武打斗,却不适合战场。北国鞑子身强体壮,不能强攻,要攻击不备,找准时机一招致命。”
李长歌看着康君紧锁的眉头,又补了一句。“战场杀敌,不能有炫技。
一招一式,皆要命。
稍有不慎,就得重新投胎了。”
康君梧苦着一张俊脸,“怎么会?一招一式,皆要命?”
“康世子,京郊大营不是真正的战场。你们剿匪,剿的都是大圣子民,不会拼的你死我活。
战场是不同的,北国的鞑子只想杀人。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都是以命相搏的。”李长歌说完,便不再看康君梧。
原来心心念念,放在她心尖上的人。如今还不如五花三层的红烧肉。
红烧肉,实惠解馋!
李长歌咽下口水,舔舔嘴唇,拿起手边的热茶一饮而尽。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没给客人倒水喝!
“哦!康世子喝茶吗?”
康君梧仿佛陷入沉思,如老僧坐定般,不发一言。
好嘛!
修闭口禅了?李长歌站起身,从箱子里拿出茶杯。
给康君梧倒满一杯茶。“请喝茶。”
待客之道,李长歌还是有的。
“多谢,李将军。”茶水入口,康君梧表情一僵,迟迟没有动静,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