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中毒了?”
慕容稷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知道了。
“那你知道给你下毒的人是谁吗?”
慕容稷又眨了一下眼睛。
看来是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再结合现在将军府的情况来看,估计是熟人作案,还是将军府自己人。
郑采薇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是将军府的人?是慕容元,还是徐夫人,又或者是他们两人合谋?”
慕容稷眼里闪过震惊,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他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力度之大,连郑采薇看着都觉得眼睛要抽筋了。
“呵,这就有意思了。”韩媛媛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乖乖回去放哨。
“你答应我不喊人,我就给你解开。”看到慕容稷的配合和诚意,郑采薇也亮出了自己的诚意,实在是这种答案只有是或不是的问题,实在是累人又费脑细胞。
慕容稷希冀的点点头,一把年纪了,看上去竟然有着少年人的期待。郑采薇觉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示意韩媛媛过来给他解开。
“谢谢两位姑娘,咳,咳,”慕容稷到底是中毒太久,身体很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说话。“给我和夫人下毒的是慕容元那个逆子,他不知道怎么和忠义侯勾搭上了,想要我手里的兵权帮他夺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怎么能同意。”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大胆如斯。我没有同意,还骂了他一顿,当时他还乖巧的认错,我以为他悔改了。可谁知,他竟然在小年夜的晚宴上,给我和夫人下了药,想直接越过我掌管北境军。”
“被他得手了?”
慕容稷摇了摇头,“没有,要是被他得逞的话,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慕容稷说起这些,还心有余悸,那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在自己跟前一向乖巧孝顺的孩子,突然之间就变得凶神恶煞,还朝着自己的父亲,举起了刀。
“我把兵符藏起来了。他每天都会过来,给我喂解药,问我藏兵符的地方,我不说,他折磨我一番后,又重新喂我毒药。”
“我估计,再晚一段时间,他就不会再管我了。”慕容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话中的未尽之意,不说郑采薇也明白,无非就是凭借慕容元在军中的威望,再过段时间,他就算没有兵符,也可以接掌北境军了,那到时候,北边的国门将会敞开,敌人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能把兵……”
“父亲怎么样?醒了吗?”郑采薇才问到一半,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慕容元的声音,她和韩媛媛对望一眼,韩媛媛点点头,给慕容稷喂了一颗药丸后,迅速闪身躲到了衣柜里。
“吱呀——”房门被推开,慕容元背着手迈步进了屋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端着一碗药。
“父亲,父亲。”慕容元装模装样担心的唤了几声。“你把药给我吧,我来服侍父亲喝药,你们都退下吧。”
“是”下人们垂着头退了出去,现在这偌大的将军府,就只有慕容元这么一个能发号施令的主子了,大家当然都唯他是从。
看着下人都退了出去,慕容元把药碗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倒出来一颗药丸,抬手要给慕容稷喂进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来,放在手里把玩。
“父亲,你说你英明了一辈子,怎么在这种时候昏了头,你不知道吧,忠义侯已经在京城称王了,你一门心思效忠的人,已经被忠义王赶出了京城,即使他退守益州又如何,他有瑾亲王和郑长庚又如何,还不是灰溜溜的逃出了京城。”
“父亲,这么跟你说吧,刘大人已经和南夷谈好了合作,南夷为我们提供粮食,我们提供场所,与游牧民族进行交易,作为回报,他们会假意与我们交战,哄骗老皇帝不得不往这边支援,南夷也会同时发起攻击,到时候三方夹击,这天下,就再也没有姓韩的了。”
躲在柜子里的两个姑娘被他的话惊的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发出声音,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没想到他们的计划竟是这样,那真要被他们得逞了,最后南夷和游牧民族假戏真做,到时候哪里还有大庆的存在,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与虎谋皮,也不怕被虎伤了性命。
慕容稷虽然被韩媛媛喂了药,但他只是看着像昏迷,其实五识都还在,他听完儿子的话,也被吓得恨不得起来抽死他,这还是他儿子么,这简直是来讨债的。
慕容家,武将世家,世代驻守边关,骨子里都是忠君爱国,怎么就出了慕容元这么一个异类?
还没等慕容稷想明白,嘴里就被喂进了一颗药丸,他拼命抵抗,但却毫无用处,药丸顺着他的咽喉一路往下,不久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能动了,他看到一身锦衣坐在自己床边的儿子。
“父亲,您醒过来了,来,先把药喝了。”慕容元一脸恭敬的把慕容稷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过药碗,喂到慕容稷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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