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该你了。”
竹屋大树下的石桌上,郑采薇手执黑棋,在背白两条巨龙盘踞的棋盘山上,落下一子。
郑长庚看到女儿锋芒毕露的杀气,心中就是一紧,他谨慎的落下一子,他总觉得今天的薇儿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薇儿,因为要照顾家里,纵览全局,很多事情也都是她在做主,但那时候的她是温和的,即使身陷囹圄,也没在她身上看到太多的火气。
但今天的薇儿,就像一把出鞘的剑,刀刃锋利、剑气逼人。他抬头仔细看了眼对面似乎正在沉思如何落子的女儿,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喷涌而出的气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落在一子。就见对面正在思考的女儿快速落下一子,自己刚刚埋下的陷阱被她发现不说,还将计就计吃了自己五个子儿。
薇儿的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爹爹,该你了。”郑采薇喝了口茶,低声催促。
郑长庚又抹了抹额头的薄汗,十分谨慎的落了一子。郑采薇挑了挑眉,扔下一颗黑棋,刚才还在正在的黑龙,活了!
“长庚兄,你不信啊。”自从上次给郑采薇送完礼物就没再出现的瑾亲王迈着方步过来,看了看棋局,拍着郑长庚的肩膀直摇头。
郑长庚又看了一眼棋盘,很光棍的弃子认输。
郑采薇一点也不意外的放下准备落子的手,捏着那颗黑棋在手中把玩。
“啊,王爷,您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找你。”郑长庚拍了衣袖起身,就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唤自己,“父亲”,他的心抖了抖。
“父亲,我有事要和您说。王爷,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一起听一听。”郑采薇扔了手中的棋子,当一声落在棋盒中,朝旁边挥了挥手。喜鹊麻利的过来收了棋盘,上了三杯茶。当然,郑采薇的是参茶。
郑采薇本就不太喜欢喝这种乱七八糟裹在一起煮的茶,她喜欢清茶,更喜欢奶茶,可惜这里没有。她十分嫌弃的喝了一口参茶,就放在茶盏不打算再喝。“喜鹊,给我杯白水。”
站在一旁的喜鹊偏了偏头,“您先把参茶喝完,白芨姑娘说,喝参茶对您身体恢复有帮助。”
郑采薇无力望天,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老妈子回来?
不过,现在说正事更重要。
她抬头看了看郑长庚,眼神犀利,看的郑长庚心里毅咯噔,他觉得,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不是自己愿意听的。
果不其然,郑采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惊着他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向来老成稳重脸上,五颜六色。
郑采薇说:“父亲,年初您被罢官流放,并不是陷害而是计谋,对不对?”
虽然是疑问句,但郑采薇的语气十分肯定。
郑长庚感觉自己的头上炸了一个雷,惊的他原地起飞,雷的自己找不到自己的五感在哪里。好半天,才木木的低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正在喝茶的瑾亲王,似乎在问:“是不是你说的?”
瑾亲王放下茶盏,摇了摇头。他也没有想到郑采薇会猜到这个。这件事,知道的不超过五个人,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郑采薇其实不知道,她只是疑惑,为什么父亲被流放,韩庭轩会千里护送;为什么谋害皇子,却只是抄家流放,亲眷遣返归乡;为什么六皇子被追杀后,一路逃往泗水县;为什么他的封地又恰好就在益州;为什么父亲愿意收留六皇子,他们之间明明就有敌对关系;为什么父亲洗刷冤情后却只任一个泗水县的县令?按理,官员不能在户籍所在地任职,他又凭什么有这个例外?
她有很多的疑惑要问,但他不知道找谁去问,她知道,问了,父亲也不会说。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机会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那天,她在屋里休息,父亲和瑾亲王在院子里说事情,他们以为离竹屋很远,不会有人听到,可惜,他们不知道,郑采薇有能听懂植物心声这一技能。
那天两人的对话分毫不差的传入郑采薇的耳中了,那句话,现在还在郑采薇耳边回荡。“王爷,泗水县已在掌握之中,皇上那边,什么时候行动?”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等她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之后,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情,也就想通了。
是皇上和父亲商量好了唱了一出罢官流放的戏码,又以六皇子结党营私为由将他送到父亲手里,他这是在为后面的事情铺路,也是为皇室留下一丝血脉。
郑采薇又嫌弃的喝了一口参茶,看了一眼一副在看好戏模样的瑾亲王,勾了勾嘴角,“王爷!”
听到郑采薇喊自己“王爷”,瑾亲王心一抖,暗叫不好,脸上玩味的笑也收了收,正眼看向郑采薇。
“这件事,您也知道对不对。您的任务,就是负责六殿下和我们一家的人身安全,所以二公子才会不远千里送我们回来,又满身伤痕送六殿下来到我们身边。”郑采薇定定的看着瑾亲王,果然,在她说完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欣慰和惊讶。而郑长庚,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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