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穆一脸无奈地望着站在他身旁的花落晚,又无可奈何地望了望正坐在他对面替他把脉的张太医。他轻叹道:“晚晚,我……”
“嘘……”花落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肃穆。
花思穆话头一噎,只得打住。
便就见张太医眉头紧皱,连连摇头。花落晚的整颗心都给提了起来,连忙问道:“张太医,怎么了?是不是我大哥病得很严重?”
却听张太医自顾自地摇头叹息道:“奇怪啊……老夫诊脉三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脉象。榛”
“我生来身体构造就异于常人。”花思穆面不改色道。
听得花落晚连连皱眉,她瞪了花思穆一眼,示意他别瞎说。便就听张太医说道:“大少爷、二小姐,老夫无能,并不能诊断出大少爷所得之症。”
闻言,花落晚满脸震惊,连太医都诊断不出,那…衣…
那张太医也是极受打击,他行医几十年,自诩没有他诊不出的脉象。但是花思穆的脉象着实奇怪,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是他也不敢妄加断言。
“太医,我送你出去。”花落晚突然面色平静道。
花思穆深深看了她一眼,等到他们离了去,他突然一声轻喝:“来人。”
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住,行动快速却很难被人发现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只见花思穆面色严肃道:“跟上他们,将对话一五一十转达给我。”
“是。”那人微微应声,便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而花思穆确实眸色越来越黯,花落晚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得多,这一次,差点就叫她给看了出来……
果然如花思穆所料,刚一出他的卧房,花落晚便对张太医说:“太医,刚刚房里的药味你可记下了?”
“我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一一去辨别那空气中的药味,但是……”张太医欲言又止,好看的小说:。
花落晚面色从容道:“张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得到她的应允,张太医这才说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大少爷所服药物中应当是有毒蝎、毒蛇、毒蜘蛛、毒蜈蚣和毒蟾蜍入药,再配以石胆、丹砂、雄黄、矾石、慈石五种剧毒物调和……若大少爷当真以这些入药,那已无须去诊断脉象便能得知,大少爷怕是中了什么可怕剧毒,所以才不得不服用如此剧毒来以毒攻毒啊!”
这番话说出来,便连张太医都心惊胆战。这些毒物哪一种都是剧毒无比,一次以十种剧毒入药,先不说它的毒性,便是喝下时的痛苦他都无法想象。
张太医能想出这一点,花落晚自然也能想到。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便连袖下的两只手都紧紧握在一起。良久,她才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对张太医说道:“有劳大人了。”
“二小姐,这钱我可收不得。”他连连摆手,一脸诚惶诚恐道,“下官不过是按照十七皇子的吩咐前来办事,怎能收你的银子呢。”
“张太医。”花落晚面色平静道,“钱你只管收下,但若是十七皇子问起,你便说家兄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
“这……”张太医面露讶色,他来之前十七皇子便交代过,要将花思穆的病症一五一十地转告于他。
花落晚自是知晓他的难处,便又掏出一锭金子,说道:“大人不说,那十七皇子定然也不会知情,还请大人帮帮忙。”
张太医仔细想了想,却也是,那十七皇子又不懂医术,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便就将那两锭金子收下,满脸笑意道:“多谢二小姐打赏。”
送走张太医,花落晚便又折步回了斋月楼。彼时,那花思穆正坐在案前执笔作画。远远瞧见花落晚徒步而来,他微微一笑,风华万千。
可是,花落晚却是上前一步,猛地握住他执笔的手,一滴黑墨落入纸上,赫然渲染开来。可她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思穆,一字一句问他:“为何要骗我?”
花思穆微微叹息,道:“晚晚,你别听那太医瞎说,他都诊断不出我的脉象,又如何知道我是中毒?”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是问这件事?又是如何知道张太医诊断你是中了毒?”花落晚眉头微挑,“你派人跟踪我?”
花思穆哑然。比起初初入府之时,现在的花落晚谨慎又狡猾。看来,以后和她对话得三思而行。
见花落晚一脸认真,似乎还微微有些恼意。他笑道:“我是中毒了,但并没有张太医说得那般可怕。”他轻声叹道,“事实上,这毒已在身体内残留了好些年头,能压制到如今才发作已是万幸。”
“好些年了?”花落晚皱眉,只觉心下一惊。
便听花思穆继续说道:“我假装残疾隐退人前不过是为了自保,好让那人以为他下的毒当真毒害到我。只是,没有因此被毒死,怕才是他最失望的吧。”
他轻声一叹,眸中却隐隐流露出痛苦之色。
花落晚下意识地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问道:“那人是谁?”
他抿唇,目光沉静地望着她,却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