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听到这里,突然抬头望着天空,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杨玉活这么大,都不知道我爹是谁,自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今天,这皇天后土,青山碧海,依然容不下我一个小小的女人!”
“伯母,天涵万象,海纳百川,并不是世间容不下你,真正容不下的,而是你那颗充满仇恨和私欲的祸心!”
杨玉全身一颤,显然被吴方这句话震动不小。她迷茫地望着远处的天空,过了好久,然后说:“好罢,你把她们救走,我去死!”
吴方看着眼前的女魔头,音容相貌都带着娴苓的影子,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怜悯。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必须死!他一咬牙,说道:“伯母,得罪了!”随着话音,闪电般地转到杨玉的身后,沿着她的脊椎,十指急弹,将三十二节椎骨打得粉碎,然后手臂一伸,揽住软绵绵的魔女,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高高跳起,将她轻轻放倒在一块巨石上。
杨玉脊背神经已断,脖子以下全无知觉,全身瘫痪已成废人。她目光呆滞,望着空空的蓝天,两行清泪无声地流下来。
吴方又回到山坡,将那十二名迷睡的少女,一一抱起,跳过火焰,放到背风的火圈之外。然后屏住呼吸钻进山洞,寻找失窃的黄金。昨晚马车上的金子,都是用铁块裹上一层极薄的金箔假冒的,吴方当然不去管它。他找到杨玉在洛阳抢劫的千两黄金,装好箱子背出洞来,用一根绳索紧紧地捆到背上,又跳上巨石,抱起杨玉,飞一般地跑下山去。
……
第二天,洛阳城内又传出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三天后,官府将公开处决妖女公冶娴苓,据说,妖女长得倾国倾城,妖艳动人。并且,按照朝庭律法,装神弄鬼者,妖言惑众者,要脱光衣服,浇上粪汁,先游街示众,然后凌迟处死!
吴方已经将杨玉交到官府,但官府却说等审理清楚之后,才能释放公冶娴苓,所以,杨玉和公冶娴苓,都被拘押在监狱之中。听说官府要处决娴苓的消息,他立刻火冒三丈,立刻赶往府衙求见额尔德。在一间秘密的小屋里,额尔德召见了吴方。
吴方心急如焚,汗如雨下,拼命忍住心头的怒火,低声问道:“大人,草民历尽千辛万苦,将魔女杨玉捉拿归案,杨女对自己的罪行也供认不讳,足以证明公冶娴苓是无辜的,为什么您还要杀公冶娴苓,这事儿,还有天道公理吗?”
额尔德慢条思理地品着茶,完全不顾吴方的激动,。他端着茶碗呷了一小口,才转头看了一眼吴方说:“吴方啊,你说,‘天道’和‘公理’哪个更重要?”
吴方被他问得一愣,倍感糊涂,不知道额尔德往哪儿扯。但大人问话,他不得不回答,就想了想说:“大人,以草民愚见,从大处讲,是‘天道’重要,从小处讲,自然是‘公理’更重要。”
额尔德将茶碗向桌子上一放,面露喜色说道:“好你个吴方,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实不相瞒,杀公冶娴玲,有违天道,但符合公理啊!”
吴方一听,心里更加着急,忙问:“敢问大人,怎么个‘有违天道,符合公理’?”
“吴方啊,你可知道,整个洛阳城里的人,甚至你们江湖上,都知道我已捉拿住了妖女公冶娴苓,那魔女杨玉,种种罪行,都打着公冶娴苓的名号,这件事,早已惊动朝庭。杀公冶娴苓,对上对下都是最好的交待,既能震慑邪魔鬼祟,又能安抚百姓民心,正是符合公理之举啊!”
“大人,话虽如此,可这朗朗乾坤,善恶分明,您这样宁可颠倒黑白也要息事宁人的做法,就不怕欺君罔上,骂名千古吗?”
“都,大胆刁民,竟敢顶撞本官。本官做事在情在理,不用你教训!你若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也抓进大牢,和公冶娴苓以同犯论罪!”
“大人!我想见公冶娴苓一面,另外,草民已捉拿杨玉,找回黄金,为何不给我七日消魂散的解药?”吴方快气炸了肺,这才发现,这些当官的,敢情都不是人啊,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混淆事非,冤枉好人啊!
他真想一剑捅死这个狗官,以解心头之恨,但他又想到,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先见到娴苓以及拿到解药再说。
额尔德想了想,说道:“第一个请求,按大元律法,死囚犯是不准亲人探视的,本官念你有功,又念你情深意重,可以破例答应你,后天晚上,我会安排你和她见上一面。这第二个请求,我无法答应你,一来,这七日消魂散是你自己愿意喝的,二来,我也没说过要给你解药,三来,我也没有解药。再说,据少林寺传来的消息,你杀过不少人,就算中毒死了,也怪不到本官头上!”
吴方原本气得七窍生烟,听完这话,突然想哈哈大笑。心里说,这算什么逻辑?额尔德是没说过给自己解药,但他明明说过,要七天之内回来交差,那意思是给自己解药的,现在却和自己玩这种文字游戏,分明是强词夺理!
吴方再一次深刻领教了为官之道。敢情这些当官的,比少林寺的方丈还可怕。少林寺虽然将别人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