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豕”就是猪,所以谜底就是“蠢猪”。没想到吴方真猜中了,心里洋洋得意,竟然将刚才的恼怒忘掉大半,既然受人之邀,岂有不去之理?
那画舫离岸足有十丈之远,说是请他上船,但船并未靠岸,也没有支起舷梯,看来,那姑娘又想拿吴方出糗。吴方在沙滩上向前急跑,将近水时,尽力一跃,那天雪蝠衣就带着他枭枭滑行,到达画舫上空,双臂一收,如一只大鸟一般轻轻落到那白衣少女身前。
再看那少女,惊讶得杏目圆睁,对吴方直竖拇指:“吴公子,好轻功!”
吴方跟着她走进画舫,看到里面非常宽阔,黄檀木的透雕方桌上,一盏洁白的钧窑瓷碗,刚沏好的祁红花茶晶莹透亮。临窗还有一张平头画案,上面铺着一幅山水画,墨迹未干,应当刚刚完成。
吴方望了一圈,却没见公冶小姐,又看到一道内门,悬挂着细密的珠帘,知道小姐肯定在里间,心想,这大家闺秀就是麻烦,见个面也这么难!
领他进来的白衣少女,对吴方莞尔一笑:“公子,请用茶。”
吴方长这么大,居然没喝过茶,心想,既然公冶小姐不肯见我,喝完茶就离开好了。他站在桌前把茶碗端起来,咕咚一口就喝光了,口感有点淡淡的苦涩,也没觉得多好喝。还没等放下茶碗,就听到白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忽然想到,喝茶要慢慢细品才有风度,这样一口喝光,在她眼里就如同饮驴了。唉,想不到又被耍了一道。他有点尴尬地说:“呃,刚才打架的事,多有误会,陋人在此道歉,就此告辞!”
他刚想离开,就听到内间有少女说话:“吴公子慢走,方才的事,也怪不得公子,想必公子是外乡人,不知此地风俗。在这苗疆暑地,随船的纤夫历来都赤身**,久而久之已成习惯。”
吴方正想再次道歉,又听小姐说:“小女新作一幅龙江雪霁图,尚未题跋,不知能否借公子墨宝,润气增色?”
吴方一听这话,知道麻烦又来了。他五岁就被虞老头拐走,这九年哪摸过毛笔?不过,在美女面前,总不能出丑,在悬空洞跟着虞老头读书时,也记得一些诗句,应该能应付一二。他灵机一转,说道:“我最近练功过度,手臂酸麻无法写字,不过,赋首小诗倒可以试试。”
他走到案前,看到那幅龙江雪霁图,淡雅宁静,惜墨如金,空灵静谧却又孤寂萧索。现在正值秋令,为何要画雪景?他正想询问,忽然抬头望见窗外,隔着一屋白纱,果然看到山水缱绻、冬雪琮琳的景象。
吴方正在赏画,又听到小姐说:“鹤影,快去抚琴,帮公子助兴。”那白衣少女称诺离去,不一会儿,高古疏淡的琴声从窗外黯然响起,随着那轻柔的琴声,里屋又传出一腔幽咽的洞箫,这琴箫合奏,丝丝入扣,吴方心中一股文雅之气慢慢升腾了起来。他抬头望着窗外,一字一字的说道:
沙平山叆叇
风静水浮岚
野鸟闻萧怯
离人望月寒
兰指扬鹤舞
颦眉罨鹿弦
谪递龙江雪
纷飞入暮烟
他话音刚落,那箫声就戛然而止,然后竟然是长久的沉默,好看的小说:。吴方正等着小姐的评论,见她一直不说话,就说:“小生才疏学浅,见笑了,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他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听到小姐在里屋幽幽地说:“如果公子不会武功那该有多好!”
外面的鹤影听到小姐说话,停住琴声说:“小姐,难道你……”她突然又顿住话头,稍作犹豫又说:“这个也好办,我们把这姓吴的小子废去武功,带回公冶山庄就是了!”
吴方一听,什么?要废掉我的武功?刚才对我还好好的,这会儿却变了脸,也太离谱了罢。他正想发难,却听小姐说:“鹤影,不许这么说,人与人之间,总有个缘分,吴公子是过路之人,纵使才高八斗,貌似潘安,注定不是我公冶娴苓的夫君,还是让他走罢!”
吴方站在门口,听到小姐这番话,突然来了兴致。原来,这位小姐叫公冶娴苓,还没有意中人,看样子,她对吴方有那个意思,只是为何嫌弃吴方会武功?难道,非要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才好?
吴方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想知道答案,但又不好意思问,正在犹豫间,忽然听到水中异响。他谙熟水性,又有超强的听力,自然对水底的声音了如指掌。他细听了一会儿,知道有四个人已潜到船底。
“敢问公冶小姐,水下可有家丁跟随?”吴方回身问道。
“没有,这画舫只有我和鹤影二人,岸上有十六个纤夫,不对,是十五个纤夫。”
吴方想到在破那个纤夫鬼阵时,惊惧之下没留手,打伤了两人,原来其中一人已被打死。此时听说,顿感无地自容。
“现在船底水中有四个人,如是小姐的仇家,我愿效劳,将功补过。”他对着内门一抱拳,肯切地说。
“既然公子侠义,娴苓求之不得,实不相瞒,我不识水性,真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