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要怎么让老爷将安娜划做她的丫鬟,好永远驱使安娜的仆人。
到这时候,那个侥幸没有走脱的勇敢的真理战士终于从他懦弱无能的废物母亲的裙子下面爬了出来,他对处置安娜有另外一番见解,当然。既然有他在,任何女人都越不过他的权力去。
宅院里的其他男人早已逃走。现在除了他,还能有谁在不触犯真理的禁令下走出城市。寻到“老爷”,以便向“老爷”索取安娜这个奴隶呢?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爷”没有立即同意将那个肮脏的异教女奴转让给他,而是要他暂时忍耐——“老爷”认为必须马上给安娜割鼻子,越快越好,这样,才能确保留着她不会被真理责备,才能让安娜真正领教到做真理女人的幸福喜乐。当首席妻子向他汇报说安娜的鼻子早就割掉了的时候,他很是楞了一下。不过,经过他这几日在山里虔修真理的历练,他很快判定,割鼻子是驯服异教女人的最好办法,他又仁慈地召见了安娜,命令她尽快让她的母亲、亲族和纽斯特里亚的民众都晓得顺服真理,以及做真理女人的幸福喜乐(也就是割鼻子)。
末了,他又觉得安娜毕竟是个女人。真理判定的又软弱、又弱智、又无能的生物,所以必要的威胁还是必须的——“倘若你不能教全纽斯特里亚都规规矩矩地皈依真理,我就休了你,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有男人了,就是死后,也不会有男人愿意做你的主子。愿意打你、愿意用拳头和皮鞭教你顺服真理了,多么可怕啊!”
首席妻子、新妻子和其他后院里面的女人都认为这威胁着实可怖。世界上还会有女人不怕这种威胁吗?她们喜笑着看着安娜面无人色地乞求老爷的怜悯,答应无论如何也要叫纽斯特里亚皈依真理。
“可是。倘若我的母亲和哥哥就是不愿意皈依真理呢?”
“那就杀了他们,和他们所有的子女,”精通宅斗之道的十二岁新妻子哼道,“经上说,一入真理,子子孙孙永远是真理的奴仆,杀了他们,纽斯特里亚的王座就是你的子女继承——也就是真理的信徒继承啦——到时候,纽斯特里亚还能不皈依真理么?”
旁人纷纷称是,是呀,按着宅斗基本法,杀光所有继承人,就可以继承到了,真理教又规定哪怕父母有一滴真理教徒的血,子子孙孙也永远算作真理信徒,胆敢说不信就是叛教,就是该杀(哪怕一辈子没听见过一句真理教的经文),所以,强x在其他地方算是犯罪,在真理的土地上,却是真理教热烈推崇的传教法门,只要一名勇敢的真理战士在一个肮脏的异教女人身上爽个几分钟,就可以为真理再添一名忠实战士或者一个生产真理信徒的肚子,这么合算的事情,哪里找呢?
“真理万岁。”安娜说道。
“永恒真理万岁!真理永恒,这世界是真理的,总是真理的。”其他人应道。
“世界是转瞬即逝的,真理才是永恒的。”老爷得意地讲道。
“只有真理是永恒的,只有真理。”他们就这样结束了这一天的祷告,沉浸到美梦里去。
美梦总是短暂的,而这一晚的美梦醒的特别快,当血的味道再次盖过玫瑰油的味道的时候,整个宅院已经被围成了一个铁桶,“老爷”这时候想变成飞鸟越过这铁网也来不及了。
“卡莉亚,卡莉亚,饶了我吧,我马上休了我老婆,让你做我的首席妻子,怎样?卡莉亚?卡莉亚,我懂,你恨她,我马上打死她!我这就叫人把她从屋顶上丢下去,哎,她已经跳了,恩,卡莉亚,你现在可以做我的首席妻子了,开心吧——我,我愿意皈依正教——我是你的丈夫呀!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你得念着夫妻的情分呀!”
“不管是神明还是真理在上,我若是与你有过婚约,叫我不得好死,死后归真理管!”安娜斩钉截铁地赌咒道,抬头看了一眼阿代尔,“怎么还不放起火来?”
“卡莉亚!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跟我还有孩子呢!你这狠心的女人,你扪心自问,你这么狠,配做女人吗?你配当妈么!你连妈都不配当,女人都不配做,你就是个彻底的废物、垃圾!所有女人都会打心底里鄙视你!快放了我!放了我,你就——”他看到对方没有一丝跪倒在地乞求他的样子,也不怕从此不能当随便被他蹂躏的“女人”,不禁慌了神,一不留神把真心话说出来了,“——配做一个低贱的女人,配当一个被我随便殴打的妈,配永永远远地在真理天堂里面当奴隶了!”
“我像是有孩子的人么?至于当真理的奴隶,你这么爱当我现在就送你去当吧——快放起火来!”安娜就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看着火焰升起直到熄灭,看到那个地方化作了灰,又被那诸神的使者——风——吹入了虚无。
即使纽斯特里亚人的船只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很久,阿代尔也觉得耳边还回响着真理教女人们临终的祈祷声:“啊,唯有你,永恒的真理,唯有你是永恒的,世界属于你,世界终将属于你,大地上的人们,都终将是你的奴隶……只有你最爱护、照顾、保护女人,其他对女人都是虚无,都是虐待……只要我们跪拜你,认识你做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