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纽斯特里亚远征军的援兵到来的时候,他们所面对的,是纯然的混乱场面——城外,看旗帜是属于流亡王室的近卫队,城里,是旗号装备五花八门所喊的口号完全听不懂一看就不是纽斯特里亚人的部队在抵抗,而他们的先锋侦察兵则被夹在当中——如果觉得这种情况还不够混乱的话,那些先锋侦察兵根本就没攻入的地方,甚至朝廷所在的大房子上冒出的浓烟,又是怎么回事?
“干!这是什么局面?我们的先锋侦察骑兵怎么会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进了城?为什么应该守卫王室的近卫在城外我们的人却在城里,守城的为什么看起来既不是前朝余孽也不是——城里的圣奥美尔人呢?”远征军人人面面相觑,但是他们终究早不是第一次面对战争,马上采取了虽然可能不是最妥当的(很有可能会被称作是毫不妥当的),但是在这个普遍不用斥候的时代还是相当主流的指挥方式:“先干了,等把丫们干挺了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再问为什么!”
这种指挥决策自然称不上高明,幸运的是他们的敌人根本没有指挥,俗话说,不怕货烂,只要别人的货比你更烂,不怕电影没大明星没大场面,只要同期上映的都是企图教训愚昧的中国观众两千年前的民主的就行……一句话,胜利总免不了敌人的帮衬……
因此。纽斯特里亚人的重骑兵呼啸着上阵了,他们本来通常是会安排在最后上阵的,但是此刻谁能比他们有更强的冲击力撕开城外的部队打通道路呢?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撕开敌人阵线。他们的人和马都是全副武装。钢制的当卢在马额上闪闪发光,手里举着着重武器猛烈地撞向正和前锋侦察骑兵打成一团的流亡王室近卫军。
而他们遭遇到的抵抗也是从未有过的,王室近卫本来正和城里的人里外包夹冲入城中的轻骑兵们,或者说,他们企图里外包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朝他们射过来的。除了轻骑兵们发射的箭矢,还有城里的异国贵族骑士们的远程武器——从箭矢、石弹到狼牙棒什么品种都有。因为这些也一样往轻骑兵头上倾泻,倒好像那些志愿兵杀红了眼睛,把他们也当成敌人似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早就把城门堵上了。而进入城中的轻骑兵们也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而正因为这样互相拆台的举动,他们没有来得及消灭面前的敌人,现在远征军的援兵一到,他们是想抽身后退都不行了,一转眼的功夫,围猎的猎人变成了猎物,不过,陷入这种重围后,他们的反抗也是特别的激烈。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没有退路了。
“赫!”罗怡凝神看着她的重骑兵与敌人的撞击,那一瞬间。好像怒吼的海潮撞上了岸边的礁石,在巨响中卷起了无数白色的泡沫,只是这次的泡沫是鲜红的而不是雪白的;又好像铁匠的锤子敲上了工件,只是这回随着撞击声飞溅出来的不光是火星还有血肉——血肉横飞在空中,双方一瞬间都给对方增添了淌血的伤口,但是更多的是金属的武器撞上了金属的铠甲。然后这些满身金属全副武装的怪兽不甘心地咬在了一起,争先恐后地要将对方吞吃入腹——没有击溃对方!
“打退他们。否则今天我们都要完蛋了!”
“打倒他们,我们的兄弟们还在里面!”
这两种意志都是一样地坚决,鼓动着战士们将娘胎里带出来的力气都使上了,哎呀!这真是又可怕、又野蛮的情景,什么战术在这时候都派不上用场了,他们受了伤也不晓得疼痛,他们来不及看同伴怎样了,他们一心一意只是与面前的人厮杀——双方都一样。
重骑兵的第一次冲锋将敌人打退了一些,可是没有成功撕开对方的战线,因为他们就是想退开也办不到,城门是个狭窄的地方,后面又有纽斯特里亚的轻骑兵在战斗,所以,他们只剩下一条道路,和纽斯特里亚的重骑兵厮杀到底!
“……”罗怡的嘴唇咬到出血,她的脚企图跺一跺地面,可是办不到,因为她骑在马上,她的手凶狠地抓住了缰绳,她问她的将领们,“还不能冲开他们吗?”
“那都是精锐,不是一下子就能冲开的。”观察敌阵的众人回答她,确实是这样,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这些困兽暴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纽斯特里亚军队中最为精华的部分——他们装备齐全,有盔有甲,他们训练有素,多是幼儿时代就开始练习挥刀的本事,他们身体倍儿棒,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农夫的孩子,他们从小都能吃饱——唉,倘若他们在对待南来北往的强盗们的时候,也能有今天这样的勇气和寸步不退的精神,纽斯特里亚过去怎会沦落到那种任人欺凌的地步!
战场上的厮杀在继续,这里,一个倒地的近卫兵将折断的矛捅进了一个重骑兵的马腹,那里,一个被打飞了武器的重骑兵索性抓住了敌人的盾牌,用自己的盾牌猛击对方的头盔,直到把对方的头盔砸成了铁匠没把它敲出来之前的形状,到处都在拼杀,到处都杀红了眼,他们已经化身为野兽——他们已经用上了拳头,啊,倘若他们能用牙齿够得着对方的话,他们一定会把牙齿都用上的!
古老的纽斯特里亚战歌回荡在双方的头顶,“啊!神